枯树,荒山,斜阳皆逝于身后。
苏牧与伊莎贝娜大大方方地走着,而刚才那帮山匪似是心有不甘,只跑了不远,又接着蹲伏起来。
不过这荒山野岭的,十几号人跑来跑去,就算是瞎子也能察觉出一二,更别提是他们两人。
苏牧与伊莎贝娜也不避开,只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任凭山匪怎么走动,怎么埋伏,都保持着同样的速度,既没有停下了歇息,也不急于加快行程。
于是山匪们埋伏了一路,也跟了一路,最终不了了之。
苏牧回望着身后,摇了摇头。
真是一伙没有耐心的山贼。
不然非得从你们身上榨出点油来。
两人又大大方方地朝着漠山镇走去。
漠山镇的人果然如伊莎贝娜所说的一样热情好客,在镇外巡逻的民兵简单确认过他们的身份后,便带他们来到了漠山镇的驿站中休憩。
漠山镇虽不是交通要道,但因为镇上商货种类奇多,又本身是一出颇为繁华之地,故此来来往往的旅人也不在少数。
天色渐晚,街道上的灯火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
驿站中,长长的饭桌之前,苏牧身边堆叠了几摞盘子,相比之下,伊莎贝娜则显得文雅许多,仅仅只有一摞。
同桌的人看似都在吃着自己盘里的东西,实则暗暗瞄向他俩,神色中毫不掩饰的鄙夷。
两个饿死鬼。
苏牧像是没有看见他们的目光,自顾自地海吃胡吃。
桌上的饭菜飞速地减少,盘子也越叠越高,看得一旁的人暗暗心惊。
这家驿站的老板发觉了这边的情况,不过驿站每天人来人往,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当下,他照呼来仆人,低声向他说了几句。那仆人点点头,踩着小碎步走向了苏牧的位置。
驿站老板耷拉着眼皮,若无其事地扭动着自己肥硕的身躯,继续核对着手上的相簿。
“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助吗?”仆人试探性地问道。
苏牧从盘子堆中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埋下头继续吃着。
“如果你有空的话,帮我把这些盘子都收了吧。”苏牧在百忙之中应道。
仆人面色窘迫,却不敢得罪人,只好推来一只餐具车,先把盘子都收拾掉。
他正收了一半,苏牧又问道:“请问还能加菜吗?”
仆人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抱歉,我们已经快打烊了。”
苏牧看向门口,外面还有人陆续走进来,哪有半点打烊的样子?
“他是告诉你该结账了。”伊莎贝娜正好吃完,边擦嘴边提醒道。
仆人点着头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付钱?
苏牧一愣,压低了声音向她问道:“你不是跟我说到了这里可以放开了吃吗?”
伊莎贝娜白了他一眼:“那是晚间的篝火宴会。再说了,到哪里吃饭不用付钱?”
“那你还带我来这里吃,你明知道我们现在没有钱!”
苏牧话音刚落,桌子前轻微的喷饭声此起彼伏,其中还夹杂几声嗤笑。
他抬头看向那个仆人,真诚且饱含歉意地问道:“那啥,能赊账不?”
仆人双手叉着腰,气鼓鼓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