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三刻了。”春画瞧了眼更漏,捧着茶盏搁在桌子上,面含担忧地看她一眼,“小姐,您回来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要不要让小厨房做些点心送来”
这大半夜的,也不好弄出大动静来,只能吃些点心先垫着了。
骊歌摇头,“不必了,扶我起来,更衣,将我先前的那套衣裳拿过来。”
和江鹤垣约定的时候快到了,梁府既然已经准备好了药材,这事就不能再拖下去。何况,她之前说了,三日之后再去,就算是药材没有备好,她也要过去露个面,安一安和安郡主的心。
她刚换好衣裳,一道人影就从窗户翻进来,带着晚间的凉意站在她面前,牵起她纤细的手指往外走去。之风刚好拖着个满脸惊恐,鼻青脸肿的下人走进来,他张着嘴不住比划,却发不出声音。
看到江鹤垣和骊歌时,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不住地往后退。江鹤垣狐疑地看她一眼,骊歌轻笑一声,走到他跟前,嗤笑一声,“人瞧着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处理了吧。”
后四个字吓得男子瑟瑟发抖,眼泪鼻涕一下子流了出来,伸手就要去抱骊歌的双腿,却连她的裙裾都没能摸到。一道银光闪过,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脖子里涌出温热的鲜血,跟着轰然到地。
浓重的血腥味在院子里蔓延开来,骊歌脚步顿了一下,眉头微皱,随后若无其事地走到江鹤垣跟前,笑,“走吧。”
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江鹤垣目带寒意地瞧了眼之风,抱着骊歌从侧面的院墙离开。之风后背登时爬上寒意,他疑惑地转头,就对上春画恼怒的眼神,他迷茫地摸了摸后脑勺。
见他傻乎乎地站在那,春画强忍着不适开口,“小姐让你处理了,可也没让你在这儿杀人啊!弄成这样,回头怎么清理啊你还不快将人拖出去。还留在这儿,你想吓死小姐吗?”
之风想说骊歌的胆子比他可大多了,跟王爷都能坦然相处,才不会被这种事情吓到。然而看着骊歌气鼓鼓的样子,他这话就说不出来了。他默默的拖着人离开。
春画认命地打水清洗地上的血迹,秋琴见此,忙跟着帮忙。
梁府。
和安郡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不停地转圈。梁弘文捧着本书靠在床柱上翻看着,瞧她这心急如焚的样子,摇头轻笑,搁下手里的书,拍了拍床沿,唤道“娘子。”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和安郡主紧张地回身,走到床榻边坐下,握住他的手问,眼睛在他身上不住地看着。
梁弘文哑然失笑,一颗心塞得满满的,空出一只手来,将她抱在怀里,手掌贴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娘子,我很好,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别担心,你这样晃来晃去的,我的眼睛都快晃花了。”
“你且坐下来歇歇吧。”梁弘文看她要说话,抢先一步开口,“王爷和赵姑娘不是那般不守信用的人,他们说了会过来,便一定会来的,你别担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和安郡主的视线落到他腿上,“我是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