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颤抖着双手拿起了那份奏折,这份奏折他已经看了好几遍了,可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仔细过,上面每位大臣的名字他都仔细的查看起来。
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御史台,吏部,还有一些掌兵的将领,几乎朝中所有衙门都有掌权官员替刘瑾求情,如果这些人都是刘瑾的人,他日刘瑾篡政,真的不会得到他们的支持吗?
“景云,朕现在该怎么办”?他抬起头来看着景云,眼中杀意闪现。
景云心中甚慰,这算是自己的意外收获吧,居然有这么多官员替刘瑾求情,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啊!
“皇上,安化王好歹是皇室宗亲,与皇上血脉相连,既然他已经被押赴到京了,你该去见见他了”。
朱厚照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朕是该去见见他了,朕要问他,为何要造反,当王爷不好吗”?
当王爷没什么不好,不过王爷跟皇帝也就是一步之遥而已,一旦王爷有了野心,那么就会做出疯狂的事来,这安化王显然就是一个疯狂的人。
刑部大牢
为了替刘瑾翻案,刑部尚书刘璟也是豁出去了,直接来到大牢里审问安化王跟孙景文,毕竟他是要严刑逼供,很多事都不方便在公堂上审问,他要的只是一份口供而已,然后转交给皇上就好。
可怜的安化王这会儿正被夹着手指,不过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眼睛直直的盯着刘璟,眼神当中的怒意可想而知。
刘璟也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他指着安化王怒喝道:“朱寘鐇,不要以为本官不敢拿你怎样,实话告诉你,进了我刑部大牢,你这辈子就别想出去了,老实的按照我说的来坦白本官还能让你少受点苦,不然有你好受的”。
安化王依旧看着他不发一言,只不过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十指连心,不疼是假的。
“给本官用刑,什么刑具都用上一遍,本官不信他不招供”,刘璟见状疯狂的怒吼起来。
就是在这间牢房对面的那间牢房中,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就被关在那里,不过跟安化王所待的牢房相比,他住的牢房无疑就是人间天堂了。
牢房被整理的干干净净的,棉被那些都是新买的,桌子上还有丰盛的酒菜,连刘瑾的穿着都非常的干净,丝毫没有囚犯的样子,好像他依旧是是司礼监掌印太监。
刘瑾这会儿正翘着二郎腿看着刘璟对安化王用刑,他不仅没有丝毫怜悯之意,反而还一脸气愤的样子,他可是在等着安化王招供呢,只要安化王否认了檄文上的罪证,那自己就可以出去了,自己依旧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到时候一定要把那景云碎尸万段。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眼安化王隔壁的一间牢房,那间牢房关押的乃是另一名重犯,正是自己罪状的书写者孙景文,这人同样可恨。
“来呀,去几个人对那畜生一同用刑,竟敢污蔑咱家,咱家要让他后悔做人”。
很快几名差役拿着刑具就进了孙景文所住的牢房,而孙景文这会儿的状况不比安化王好到哪去,昨天他就已经被用过刑了,手指已是血肉模糊,身上都是鞭痕跟烫伤的痕迹。
他趴在地上一脸死灰,都说京中乃是龙潭虎穴,此时此刻他才算是有了切身的体会,一个被下狱的太监依然能指派一名刑部尚书替他做事,何其荒唐。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在大牢当中响起,让得所有人都是一愣。
安化王在听到这声音后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他笑了,咧嘴大笑着看着对面的刘瑾。
孙景文一个激灵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看着牢房外的那年轻人,他终于轻舒了口气,自己不怕死,只是不想在死前还受到如此折磨。
刘瑾对这声音也不陌生,他一听到这声音表情就变得更加愤怒起来,当即怒喝道:“给咱家打开牢门,咱家要亲手杀了这畜生”。
刘璟此时却是眉头紧皱,这里可是刑部大牢,他一个锦衣卫怎么进得来?就算是他镇王伯,可为何自己的人也不进来通报?
景云走到关着安化王的牢门口,看了眼安化王,大喝道:“是何人下令对王爷用刑的”?
那几名用刑的差役都低着头不敢回话,倒是身后牢房里的刘瑾冷笑起来:“景云,这里可是刑部大牢,要对一个反贼用刑不是在正常合理不过么,怎么?莫非你连刑部的事都要管”?
景云直接转身看着他,道:“安化王虽造反,可他乃是皇室宗亲,乃是陛下的家人,尔等如此做可有想过陛下的感受”?
刘瑾撇了撇嘴,一脸自傲的道:“咱家可是从小看着陛下长大的,陛下只会对他恨之入骨,别说用刑了,就算是直接打死了陛下也不会有半点怒意”。
景云的神色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他摇了摇头道:“刘公公,皇上已经长大了,他会有自己的感情,你怎能擅自揣摩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