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并不一定有特殊的意义,死亡也没有。我们所知道的每一种意义,都是前人凭臆想强加上去的。活着是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死了,更辩驳不得。
大杂院里,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大院中间,张雪正在把刚刚洗好的衣服晾上衣架角落里,榜爷正拿着扫帚颇为耐心地扫着地无所事事的那五坐在餐桌前,专门摆弄着自己的鞋子。
正相安无事间,师娘和林岩拿着刚刚从市场买回来的菜,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张雪瞥见两人亲密的样子,故意走过去道“娘,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说完扭头而去,视而不见。果然是新人胜旧人,以前林岩没来之前,张雪和秦素秋之间也是这般亲密。张雪心中一阵气苦,和林岩连招呼也没打。
那五嬉皮笑脸蹭了上去:“大娘,中午吃什么好吃的啊?”
秦素秋笑道:“就你这小子嘴馋!我一会儿啊,教岩儿我最拿手的猪肉炖粉条!”
那五抚掌道:“太好了,就喜欢吃肉!”
秦素秋看了看张雪,:“雪儿,你不是也一直要学这猪肉炖粉条吗?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就一起来学吧?”林岩也热情地说道:“是啊,雪姐,看看咋俩谁学的比较快啊?”
张雪正无语间,榜爷却赶在张雪前答应下来,忙道:“好啊!”说完对张雪使了个眼神,低声道:“输人不输阵……”
张雪深吸了口气,只好说:“好啊。”
徐牧也过来凑热闹,笑问:“那我能学学吗?”
“你一边儿玩去,”秦素秋不屑地嗤道:“我这手绝技啊是传女不传男,传媳不传子,只不过我这几日我高兴,今天才破例教,岩儿啊,你不一样哦,你才是正统的哦……”听到这里,张雪竟有点急了,老大不愿意的说道:“你……”话还没说出口,又被榜爷按住,低声道:“输人不输阵……”
这时,我从门外走了进来,见众人都在院子里忙活,叹道:“这么热闹啊!”
秦素秋道:“今天我教岩儿和雪儿猪肉炖粉条,你小子一会儿有口福啦!”
我为了雷碧春的事一夜没睡,到现在又困又倦,已经累得不成样子,哈欠道:“好啊,但我要先睡会去,菜好了叫我吧!”说完才似乎想起什么,走到林岩身边,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今天要下厨?”
林岩嫣然一笑,反问道:“不行吗?”
我立马来了精神,当即竖起大拇指赞道:“如能吃到林大小姐做的饭,我金少实在三生有幸啊。”
秦素秋忽然插口道:“什么幸不幸的,人家岩儿学这菜没准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呢,是吧岩儿?”林岩脸瞬间一红,脸上露出了又似害羞又似欢喜的表情。
我转头看向张雪,问道:“师姐,你也要下厨?”
张雪学着林岩的样子反问道:“不行吗?”
我假做呕吐状:“想想都饱了。
张雪表情一变,狠狠道:“金少,你等着!”
我吐舌扮了个鬼脸,嬉笑道:“我等着!”说完,也不管张雪有什么动作,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门时,小个儿正在房子里收拾东西。我实在困得要命,只觉得全身骨架都要散了,也没理会韩江南,自顾自扑在床上,合眼便要睡觉。
韩江南一晚上不见我,颇觉奇怪,问道:“你昨晚跑哪去了一夜没回来?”
我捂着枕头,迷迷糊糊道:“做了件好事。”
小个儿一愣:“好事?”正想追问什么好事的时候,我嘟囔着:“以后再慢慢和你说……不行了……一夜没睡困死我了,我再说就都是梦话了……”说着,蒙上了被子。
韩江南狐疑地看着我,还想问时,我鼾声已起……
厨房里,秦素秋几乎手把手教林岩切菜的手法。张雪则傻愣愣地站在一旁,备受冷落,犹如后妈带的孩子一般。张雪心中暗想:“我这个妈肯定不是亲妈,以前教我功夫的时候,恨不得把我宠上天。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就干脆都懒得看我了。”
秦素秋看着林岩切菜的样子,越看越喜欢,不住赞叹:“对对……咱们岩儿真是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转眼一看张雪拿个菜刀像要打架的样子,忍不住又皱起眉头:“雪儿,真不是娘说你,你这糙手糙脚的练功夫还可以,做饭这么精细的活儿真不适合你,你看看你切的这肉,大的大,小的小……你再看看岩儿,……
林岩略为得意地说:“其实雪姐切的也挺好了!”张雪终于忍不住了,把手里的菜刀往案板上一扔,气呼呼地说:“我不学了!”腾腾几步走出了厨房。经过门口的时候,正巧韩江南走了进来。张雪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闯出门去。
秦素秋望着张雪的背影喊道:“哎,你怎么半途而废啊!你说说,我批评她两句她还不高兴了,我说的是实话嘛,要说还是我们岩儿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