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零星的念头在何漫舟的脑海里闪过,该不该直接拿出来问白亦从呢?
何漫舟短暂想了几秒钟,当即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刚刚短暂的僵持她还记在心里,有些话白亦从不想说,她不可能问出想要答案,而如果白亦从乐意告诉她,也就不需要多问了。
事实结果也跟何漫舟想的一样,白亦从显然没有展开来说这个话题的意思。这句所谓的“代价”轻描淡写,好像这只是白老板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言语。然后他眉峰一展,很快便聊起了其他的话题,轻飘飘地把这一页翻过去了。
“这代价或许由巫族的族人们承担,也或许是由成为无辜祭祀品的十二姽女和两位圣女承担,真相到底如何目前为止谁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是很清晰的。”
“什么?”何漫舟整理着思绪回神过来,连忙问道。
“这是楼兰小公主的顾虑所在,也是想要破局的唯一线索。”说这句话的时候,白亦从的语气没有太多起伏,眼底冷清的锐色却浓重了几分,“但凡有所求,就必然有着软肋,只要抓住了她的软肋,就会知道她到底是在惧怕什么,或是在算计着什么了。”
“破局的线索”
何漫舟仔细咂摸着这句话,没来由地想到了,鬼使神差地说道:“刚刚不都说了长生可能是真正存在的吗会不会小公主其实就是想要探究长生的秘密?”
“或许吧,这是目前为止最大的可能。”
白亦从微微眯着眼眸,眼底的锐色稍纵即逝。然后他没有继续掰扯这些问题,直到此刻,对于何漫舟心底的疑问以及这一路上的分歧,白亦从已经解释的相当清楚了,更多没有说的内容,也是切切实实不能说的了。
“当然,这些事情姑且都没有任何定论,正如仅凭召唤蜃楼的一点线索,即便是我们直接动身去新疆,也找不到楼兰公主的藏身之处一样。现在继续探讨山洞之中藏着的秘密,或是白家的叛变者到底是何人,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们想要探究楼兰古国曾经发生过的谜团,楼兰小公主也迫切需要白家先人留下的线索,来找到散落各地的“神女的战衣”,说白了,不过是互相较量罢了。”
白亦从目光微垂着,遮掩了许多晦暗不明的情绪,淡淡说了下去。
“当年黑圣女确实走了一步好棋,真真切切地影响到了整个事态的发展所以我们才有机会跟楼兰小公主正面较量。当筹码近乎于持平的时候,不论是千年之前的隐秘,或是现如今的焦灼,都成为了天平两端的筹码,至于最终结果,不过是看谁先抓住机会罢了。”
这番话何漫舟像是听懂了,却又觉得哪里好像始终有点不太对劲。说白了,白亦从绕了一大圈,好像把一切都想得极为通透了,可是他却没有把何漫舟聊明白啊。
对上何漫舟问询的目光,白亦从接下来的话大有几分拍板钉钉的意思。或者说在这次答疑解惑开始之前,他就已经把所有问题都想得清清楚楚,连同解决办法也都摆出来了,现在只不过是开诚布公而已。
“在楼兰公主有所行动之前,我们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尽快找到那处山洞。”
话题至此稍微停顿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不长不短的沉默。
这些话的内容信息量很大,足以顺着表面显而易见的线索,窥探到更为深刻的东西。何漫舟没有再问什么,白亦从也没有急着继续说些什么,而是留下了足够的消化时间。大抵是情商低如白直男,也觉得骤然把这些事情讲出来,对女孩子的心情造成一定影响几乎是必然的。
而反观何大小姐那边,她四下打量着周遭,确实觉得心里乱得很。
这次的线索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何漫舟无法解释心底的烦躁不安源自于何,只是莫名觉得局面在不断恶化着。分明她和白亦从已经渐渐接触到了事情的谜底,白亦从更是给出了很大程度的坦白,此刻的何漫舟可以清晰摸到绝大部分事情的脉络。
可是正是这种昭然若揭的既视感让她心慌,仿佛随着迷局解开,一切都变得不受控制了。
随着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偌大的民宿之中尤为安静,便只剩下了穿堂而过的风声。
这间民宿再如何装修豪华,也掩饰不了原本住处年久失修的本质。就比如窗户再如何紧紧关起来,也无法做到严实合缝,总有几丝晚风随着窗户缝渗入进来,卷得落地窗的附着的深色纱幔飘飘渺渺,外加偶尔传来轴承不堪重负的吱吱呀呀声。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何漫舟一阵一阵感受到的寒风来源于何,即便是空调开得再大,她也总是觉得阴嗖嗖的,好像有寒风顺着骨缝透了进来,让她的背脊有些发寒。100文学100en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