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谓是石破天惊,何漫舟愣是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短短那几秒,她的脑海里就像是过幻灯片一样快速闪过无数种可能,她可算明白了白亦从一直说这些是白家的家事,不方便告诉外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合着之前只是单纯的不够信任她啊。
不过话说回来,在“永生”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话题面前,谁又能相信谁呢?
过剩的欲望和贪心不足催使着人类血骨里兽性的本能,当时间不再成为唯一的桎梏,那些所面对的一切事物,都有了截然不同的可能。
就像是古代那些未经开化的愚昧人类妄图通过虚无缥缈的神明指引去找寻人生的意义和方向,当金钱权势到了一定程度,上位者也不吝于通过各种手段寻仙问道,求以长生。越是未知的事物,便越容易让人痴迷。
光是不确定性四个字,就足够让人遐想良多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何漫舟终于回神过来。
“所以你当时是靠这个说动了我父亲吗?你们两个是想探究长生的秘密,还是调查楼兰古国消亡的缘由,还是两者皆有啊?”
要是仅仅因为金钱宝藏,还真的未必能入何盛的法眼。毕竟何教授向来是秉承着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金钱这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影响正常的交际与生活就是富而有足的生活态度,让人感觉他活得相当超脱。
但要是跟历史探究扯上关系,何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待任何一点任何小事都是严谨而考究的,仿佛充满着说不出的热情。
搞历史的学者大抵对古物都有几分敬畏,而何盛显然就是这其中的代表。听说了楼兰古国这样难得的选题之后,保不齐那股子一根筋文人的轴劲儿一上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不过,即便你们想调查,我爸也没必要支开考察队的成员吧,难道不是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保障吗?”
“这些事不能被更多的人知道。”白亦从低声应道。
“怎么着,你怕外传啊?”何漫舟一挑眉梢,“不过倒也是,长生的秘密谁能保证面对这样巨大的诱惑可以坐怀不乱呢。”
古往今来,在旷世的宝藏面前,坐怀不乱的又有几个人。
试探人性本身就是悖论,人性是最经不起试探的。
最开始何漫舟不知道白家的秘密,现在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因为寻找宝藏而自相残杀的人太多了,在单打独斗和独享遗王宝藏之间进行抉择,甘愿冒险而选择后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谁能保证自己绝不自私呢。
“不止这些,因为太危险了。”
就在何漫舟脑海里思绪万千的时候,白亦从的目光淡淡扫过她的脸颊。
“危险?什么危险,你是说寻宝的过程?”
白亦从冷清的眼眸与她对视,像是看透了女孩子的心中所想,也看出了那些怀疑与迷惘,于是这个向来惜字如金的人居然难得解释起来。
“遗王宝藏是白家的秘密,但是白家后人并没有想要开启它,或者说祖上留下的很多线索本身就是残破不全的。与其说白家是在寻找宝藏,不如说历代家主只是保存着它,保存这个秘密,不去调查,不去触碰,当然也不允许别人了解这些。”
“为什么,这不是你们家族留下来的宝藏吗?”
何漫舟深感白亦从这番话说得太深奥了,他明明是在解释,可是言语间却带了太多的保留,就好像故意把话说了一半又留了一半,既想要安抚别人,偏偏又不能说得太多。
可是这句问询才刚出口,何漫舟就有些后悔了。
毕竟这些事她没有办法去追问,一来这是白家的秘密,再怎么合作联盟,她也终归不是白家人,这些东西白亦从乐意分享当然最好,可是人家不愿意说或者有所保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情分没到那个份上,总不能逼着人家把传家宝一并奉上。
二来,就是这些事情哪怕再去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假如白亦从不愿意深说,他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可以岔开话题,轻而易举地把何漫舟的诸多质疑堵回来,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谁知道,这次白亦从居然一反常态,主动说了下去。
“因为,背后藏着的东西不该存留于世吧。”白亦从的声线淡淡的,他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了一根烟出来,可是目光在何漫舟身上停了几秒,这根烟终究是没有点燃,只是放在指腹间摩挲着。
“之前的一些记忆是缺失的,我一直想不清楚,当时我为什么会来坞城。直到你带着手札来找我,很多东西也渐渐清晰了。白家家主不会无缘无故去查遗王宝藏,除非遇到特例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手里拿着潘多拉魔匣,明知道打开盒子会带来灾难,并且结果有害无利,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愿意冒这个风险吗?”
“当然不愿意啊,我又不傻,找死做什么?”懒人听书lanren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