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羽这个名字，在杨策执念化形的记忆里并不存在，只不过某种早就存在的规则，让他下意识的肯定，这个名字在自己生而为人的那段时间里，是存在过的，而且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熟知杨策不善言辞，所以他沉默的时候，会有很多意思，若是换了风溪来，必定得杨策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可如今看着他的人是言臻，且不谈言臻混迹商界察言观色的本领，就是杨策这张鬼脸早就被她偷偷揣摩过很多次了。

“裴艳姑娘，你在洛城可有地方落脚？”

没有直接逼问杨策，言臻转向裴艳讯问。

将自己的落脚地说出，裴艳反问言臻，可是有什么问题，言臻笑着摇了摇头，嘱托她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往来居，这件事定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裴艳没有多言，她总觉得，再困难的事在言臻这里，也能很好的解决。

言臻命风溪护送裴艳回客栈，待他们出了往来居，言臻立即在楼前挂上了休业整顿的牌子。

杵在大厅中央的杨策，呆呆的看着言臻忙前忙后，直到她做完一切，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瘫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时，他才堪堪回神，知道要问她：“臻儿不会觉得，是我将那块白虎血玉给裴姑娘的吧？”

“将军对前世的记忆，还记得多少？”

“京都，夜城，收复失地，该有的记忆我都有。”

“可是你忘了司空羽。”

“这……我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可我的记忆里，真的没有这个人。”杨策有些急了，言臻越是认定他和别的姑娘有关系，他就越觉得慌乱，那种慌乱就像他生前寻着杨开留下的痕迹，一路找到夜城，到死都没有见到他和言臻一样。

“灵鬼化形，聚集的执念只需要拥有生前多半的记忆，便可形成独立的人格，而且随着灵体存在的时间，慢慢变得空白，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将军聚集执念的时候，就已经抛弃了有关司空羽的记忆。”

“既然是抛弃了的，想来应该不重要。”

“人家姑娘好歹等了你一辈子，你确定不重要？”

“我……”

不等杨策辩解，言臻就将诡鉴放在了柜台上，双手撑着台面，从上至上的瞪着杨策：“为了确定将军和裴艳姑娘的关系，我会用诡鉴重现当年的景象，若是裴姑娘搞错了，明日我会替将军解释清楚，若是……若是将军真负了她，将军得还这份情债。”

“你不信我？”

“我信你。”言臻深吸了一口气，镇重的说道：“正因为我信你不是负心人，才想弄清楚，当初你和裴艳姑娘到底什么情况。”

“好，那就彻底弄清楚。”

杨策感觉，自己体内有股无名火在不断的升腾。

带着一股赌气的意思，将柜台上的诡鉴紧紧握住，七彩的光芒溢出之后，黑色的煞气立即从他的指缝钻了出来。

言臻听到诡鉴内，天音七弦的音律，微微眯眼，忍着心疼任由杨策抓着诡鉴，自己则闭上眼用术力驱动诡鉴，让七彩的光芒再次压制黑色煞气。

周围的环境很快改变，言臻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出现在华盛国京都的血河军统帅府了。

“策哥哥，策哥哥，等等我……”

左右也寻不到杨策的影踪，听到小女孩呼唤的声音从前面不远处传来，言臻深吸了一口气，迈步朝那边的院子走去。

不同于其他深宅大院，杨老将军还在的时候，这座帅府的下人少的可怜，所以言臻大摇大摆的从这个院子走到那个院子，根本没遇到护卫总管，反倒是迎面撞上了两个孩子。

率先和她撞了满怀的时候男孩，他撑着后腰退开的时候，正好露出那张酷似杨策的脸。

捂着肚子闷哼了几声，言臻皱着眉头，将紧随其后，用整个小身板重伤了男孩的小女孩从地上扶起来，讯问道：“可有摔伤？”

“羽儿不疼，策哥哥呢？”

小女孩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丝毫不在意裙摆划破了口子，站稳后立即冲向了一旁的男孩。

羽儿？原来她就是司空羽。

她和杨策，原来那么早就认识了。

瞧她关心男孩的模样，怕是从小就许下了一颗芳心，难怪能等一辈子。

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言臻只觉得心里挡着一块大石头，很是堵得慌。

“喂，你是什么人？来我家做什么？”

司空羽的撞击虽然凶狠，但杨策到底是从小就坚持强身健体的练家子，在司空羽的贴心按揉下，伤痛减了三四分，目光立即便转向了言臻这个不速之客。

“我叫言臻，一个术士，来这帅府寻个人。”

“寻人？寻什么人？”第八书库8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