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圆房,楚鸢歌没刻意在逃避,只是女孩子的第一次,心里总是有些害怕的,下意识的推拒是本能反应。
以往,凤砚卿只要感觉到她有一点不愿意,便不会再强求,而今晚,他没打算再放过她。
从观景台上那句软绵绵的夫君开始,他心里就一直烧着一把火,足够融化这冬日里的寒凉,燎掉一片平原。
梅花酒的味道甘醇,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融合在杂粮里,像一捧春日里采下的朝霞,令人止不住地想要追逐。
层层纱幔落了下来,被调皮的夜风撩起一角,风来风过,纱幔随起随落,泄出唇齿之间羞人的声音。
凤砚卿以为,楚鸢歌是能浇灭他心火的一湾清泉,却不想,她是放了盐的水,越喝越渴,越渴越喝。
残留的声色与触感如绕梁的余音,诅咒似的钻进人骨头缝里不肯出来,等归于平静之时,怀中人早已累得睡了过去。
楚鸢歌好似做了一个旖旎的梦,梦中波澜壮阔,她似一叶扁舟,起起伏伏,朦胧之间,恍若听到古老的人鱼在婉转低吟。
她循着那声音摸索,跌入汹涌的漩涡,本该致命凶险,那漩涡却似通人性一般,温柔过后,猛地将她抛了起来。
楚鸢歌倏地惊醒,没有人鱼吟唱,没有漩涡情缠,有的只是某男人放大的俊脸,和那只在她脸上缓慢婆娑的大掌。
“歌儿,起来吃点东西。”凤砚卿见她终于睁眼,俯身在她眉间轻吻,神色间满是餍足,像一只吃饱了鱼儿的猫。
楚鸢歌眨了眨眼睛,在短暂的时间里想起睡前发生的事,俏脸“蹭”地一下爆红,再看窗外天光大亮,恼羞成怒的她张嘴就是一句:“滚!”
她自以为气壮山河,实际上,她眼角发红,眸中漾着水光,小脸宛若枝头的料峭红梅,俨然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嗓音又因为不可言说的原因变得沙哑,如此骂人,不像发火,倒更似撒娇,又媚又嗔,惹人疼爱。
凤砚卿心中温软,从她眉心亲到嘴唇,哄道:“歌儿乖,起来吃些东西,有力气了再骂。”
不说不觉得,他一提,楚鸢歌便觉浑身酸软无力,有些隐秘的地方更是不舒服得她想爆粗口,稍微动一下,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打碎了重新粘在一起,处处不对劲。
她有些烦躁,皱眉,自觉凶悍地瞪着罪魁祸首,那猫爪挠心似的小眼神撩得凤砚卿口干舌燥,偏过头咳了一声。
楚鸢歌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一看,身下的床单已不是昨晚那一床,她脸上的热度又添一层,支支吾吾地问:“床、床单,是谁换的?”
他那般胡闹,定是一片狼藉,让人看见了,她的脸都可以拿下来揣荷包里了。
凤砚卿难得看她窘迫至此,轻笑几声,拿了衣裳把人裹住,以免着凉,道:“我昨夜换的,歌儿不必担心。”
楚鸢歌松了一口气,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嗓子舒服了一下,又问:“换下来之后呢,你拿哪儿去了?”
凤砚卿面不改色地说:“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