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地吹着，铁匠铺子前面的铃铛响了又响，叮铃叮铃，门廊前的帷杆上，小小的旗帜飘来飘去，空气中弥漫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

佘知谷杀人还是有了技巧，他用刀斩了，只会留下一丝淡淡的血痕，蹦出来的鲜血也会顷刻之间被凝固起来，这样就不会弄得满地肮脏，只是如此，依旧是藏不住那股子特有的腥味。

这血，来自灵魂的呐喊，是对生命的不甘，还有一抹难言的悲伤。

王小川盯着他看了很久，尖锐的指甲都钻进了皮肉里面，任然是什么也不说。

到得佘知谷不看他了，才去收拾了李老头的尸体，也不见他埋，而是将其扔进了滚热的炉火里面。

佘知谷倒是怪了，道：“你怎么不去给埋了？”

王小川没有理他，而是静静地看着炉火里的尸体被烧得劈啪作响，那浓浓的焦臭味好似也并不存在。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王小川踩踏的风箱的声音，如同一个垂垂老者在狠狠地喘息。

汗水从那额头的长发里淌落下来，灭过眼睛，顺着睫毛，嘀嗒在赤红的火焰中，无声无息地飘散起丝丝的白眼，混合着黑雾的刺鼻，弥漫了整个屋子的黄粱。

王小川摸出把刀来，那是陈旧的老铁，早已经暗淡得发光，也不知道材质如何，丢进炉子，顿时被烧得赤红发亮。

一锤子下去，叮当声中，便有四溅的火星，攀附在老铁之上，成了一粒粒沙粒般的红点。

这刀，又冷，又沉，而且没有刀锋，黑漆漆的，好似一块普通的朽木，不像是铁器，就连刀尖都没有出现。

佘知谷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一把短刀，倾斜在尸体上伴随着火舞。

“好一把邪刀，吸收了怨念，竟然还有股森然之气。”

王小川将刀抽来，放在冷水里降低了温度，那水不仅冒起浓浓的黑烟，就是盛水的陶器也成了漆黑一片。

佘知谷眉头皱起道：“你这铸造之法倒是有点儿意思，没想到废铁门还有这么这般手艺，难怪能得到俗人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