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玛图斯压根无视了那个骑兵:“殿下,请您小心,现在我要解除这个小小的法术。因人而异,可能会有轻微的不适,不过很快会过去的。”
说着他的手从宽大的袍袖里伸出,这是艾芙洛的视线第一次与赫玛图斯的皮肤接触。与她的印象不符,那是只相当年轻的手,红润,白皙,中指上还沾着墨水,一望可知没干过粗活。
轻微的喀喇声中,黄色球体上出现了一道裂纹。裂纹延伸、拓散,很快如蛛网般遍布球体。突然心脏一阵若有若无的悸动,圆球炸裂,无数碎片四散迸射,艾芙洛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耳畔惨叫声接二连三。听起来可根本不是什么轻微的不适啊,略微等待片刻,她睁开双眼。圆球倒是彻底消失不见了,只是骑兵们有的倒在地上打滚,身上的铠甲坑坑洼洼、满是伤痕有的捂着双眼惨叫,鲜血顺着指缝流淌。
发生了什么?艾芙洛摸不着头脑。赫玛图斯单膝跪在地上,他的三个学徒躺在地上,灰袍完好无损,人却昏死过去。马车边剩下的骑兵一起涌了过来,领头的艾芙洛猜测是个军官,因为只有他的头盔上插了根羽毛。
“这是怎么回事?”军官大声叫嚷。
赫玛图斯没有回到。好半晌,他才缓缓站起,转过身子面向艾芙洛。透过面具上的开口,她看到他的双眼死死盯着自己。不是我干的,她当即就要分辩,我要是能做到这份上,早就带着卡佩小姐逃走了。
随即她才注意到,这身材矮小的灰袍人注视的不是自己。艾芙洛回过身,咫尺之遥的距离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个穿着全套黑色板甲的家伙。这家伙从头到脚被盔甲裹得严严实实,虽然个子不高,可是身姿挺拔,只是站在那里就显得颇有气势。
他是谁?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艾芙洛疑惑地看着铠甲表面的金色花枝,那纷繁复杂的纹理触动了她的某些记忆。在与伊利昂交手的时候,我穿的好像就是这身东西?难道说来人是……
“幸好还是赶上了,”对方一开口就推翻了艾芙洛的猜测,是个完全陌生的女孩声音,“如此遥远的距离,几分钟的耽搁在所难免。”
“你是什么人?”军官跳下马,拔剑出鞘。
“我吗?”女孩说,“无名小卒。方便的话,你们叫我劳瑞娜好了。”
劳瑞娜?艾芙洛小小地惊讶了下。小时候的海洛伊丝就叫这个名字。是巧合吗?应该是的,这本是个在艾格兰很常见的名字,不值得奇怪。
说起来,这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年龄应该和海洛伊丝相仿。不止如此,艾芙洛觉得她的语气听来和海洛伊丝有几分相似,也多多少少和诺亚有些像。转眼她就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看来我太过想念他们,听谁都和他们一样了。
“你这家伙……”军官望向倒了一地的骑兵,“这是你干的吗?”
“虽然严格说来不是,不过你可以这样认为,”劳瑞娜右手一翻,一柄模样朴素的短剑诡异地出现在了她手中,“我来救艾芙殿下……是来救艾芙洛殿下和卡佩医生的,想动手的就来吧。”
救我们?艾芙洛只惊喜了一瞬就转为担忧。从劳瑞娜刚刚握剑的动作来看,她的剑术相当娴熟,可赫玛图斯不是用剑就能解决的对手。
军官举剑砍向劳瑞娜,其他的骑兵跟着一拥而上。劳瑞娜向侧面一闪身,空着的左手放出一拳,军官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老远才嘭的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