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出了隧道。
林弃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再次赞扬程静书:“门主,程小姐太厉害了!半个时辰在密闭的、黑暗的、不知前路在哪的通道里爬行,能撑着出来真的…太厉害了!”
逐墨“嗯”了一声。
盯着出口处树枝上挂着的一个白瓷玉瓶,笑着说:“是啊!静儿很厉害!”
林弃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白瓷玉瓶,便好奇问:“这是什么?”
逐墨解下药瓶,宝贝地和先前捡到的耳环、发簪一起攥在手里。
他说:“静儿给我留下的。”
林弃不解,“程小姐怎么知道您会来?这兴许就是程小姐不小心掉落在这里的!?”
逐墨白了林弃一眼,道:“若是楚衣在此,他不仅会赞同我的观点,还会夸大。”
“啊?”
逐墨心情不错,便有了耐性给林弃解释,道:“给你打个比方。楚衣此刻大概会说程小姐和门主简直是天作之合,心有灵犀,门主能找到程小姐逃生的隧道,程小姐也料定了门主会亲自通过隧道找到出口。这瓷瓶见证了一段伟大的爱情。”
林弃:……
门主的声音配上楚衣的脸。
林弃觉得楚衣大抵是说的出这段话的。
只是……
门主说出这段话……
实在是太诡异了!
门主这么了解楚衣吗!?
难道他一直都努力错了方向!?
门主赏识楚衣是因为楚衣会拍马屁!?
天啊!
门主这样的人居然喜欢被人拍马屁!!!
林弃一时间,千头万绪。
逐墨自然不知他的想法,只是心情颇好地朝前走。
他顺着蛛丝马迹去寻程静书。
但愿……
她还没有走远。
……
入夜后。
山里温度骤降。
寒气逼人。
林弃很是担忧逐墨的身子。
他很想把自己的大氅替门主也披上,可…门主有是洁癖晚期,非程小姐不能治。
林弃道:“门主,程小姐肯定已经走远了,咱们也快些下山吧!”
“不行!静儿能走出隧道已属不易,万一她晕倒在哪里,或是被什么山洞、猛兽困住怎么办!?”
林弃:……
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吗?
是任何一种可能性都不愿放过的吗!?
他说:“您下山,属下留下来找!属下保证,一定不放过任何角落。您身患寒疾,若是您倒下了,程小姐还能指望谁!?”
逐墨总算觉得林弃说了为数不多的一句“人话”。
但……
他还是坚持亲自寻找。
林弃:……
他真的不如楚衣。
他想念楚衣。
……
不多时,逐墨门人传信来言:程小姐疑似出现在新柳镇附近。
逐墨即刻就下了山。
新柳镇……
他大概猜到了她的去处。
这姑娘……
着实不让人省心。
逐墨召来暗卫队,一番吩咐后,让他们各司其职。
阿大落后一步,走到最后。
他有些欲言又止。
逐墨道:“有话就说。”
阿大道:“门主,阿七回来了。”
逐墨本眉目淡淡,一听到这个代号,黑眸就翻腾起了怒意。
他冷哼:“回来?你用回来这个词?”
阿大跪下,忙改口:“属下失言,望门主恕罪!”
“叛徒出现,格杀勿论,何须禀告!?”
“门主,阿七到底与属下有多年兄妹情谊,她已被人挑断手筋脚筋成为了废人,她是一步步艰难地爬到了属下面前,求属下救她。属下实在……”
“阿大!”
逐墨沉了声。
他说:“我不想从暗卫队首领的口中听到这种话。”
“属下明白了。”
“把人送走,否则我亲自解决。”
“是。”
“知道是谁挑断了她的手筋和脚筋吗!?”
“是段少门主的护卫流川。”
“做得好!”
阿大再不敢存任何侥幸。
怪,只怪阿七屡教不改,频繁对门主心尖上的人出手。
哎……
……
新柳镇。
程静书一人出行,便做了男装打扮。
她不想惹出无谓的麻烦。
她一身青衣,就连她的荷包都被装进了新买的斜挎粗布包包中。
此行,越是低调越好。
可没想到…
如此装扮,仍是被人认了出来。
“程小姐!”
她:……
程静书抬头看去。
她惊讶道:“柳公子!”
那打扮质朴的男子笑着说:“当真是程小姐啊,程小姐还记得我!”
“当然。你怎么这副打扮!?”
“程小姐当初那番话对在下影响很深。在下仔细想过,小姐所言,颇有道理。在下前十几年都真真算是白活了。如今我带着父亲过活,从头做起,凭自己的双手挣钱,虽不及从前富贵,但也没了从前那些烦心的事情。”
程静书为他高兴。
这证明她当初的善举没有白费。
柳俊生斟酌了会儿,还是开了口,道:“程小姐,在下还是那句话。您是在下的恩人。若程小姐不嫌弃,俊生日后愿跟着程小姐,听您差遣,为您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