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杜鹃花香,飘散在清新闲室的屋内,细碎温和的日光透过镂空雕花窗桕,射向房中的锦裘软榻之上。
屋内的男子笑容淡淡嘴角微弯,正懒散的依在榻旁的箩烟丝锦软垫中,此刻他定定的瞧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男子的墨发半披半散,被一根浅玉色的丝带松松绑起,那慵懒的神情,仿佛长空翱翔的雄鹰,风流极韵又贵气天成。
稀疏斑驳的阳光穿过雕花窗棂,洒在层叠若纱的浅玉长袍上,正映出那儒雅瑰丽的俊颜天姿。
男子有着轻佻若花的眼角,不浓不淡的剑眉,温润如星的眸色,清雅迷离的笑容,这笑容就如四月的暖阳,舒适惬意随和。
房中的一切,似乎都那么的祥和静谧。
可如此静怡柔和的氛围,却被榻前跪着三人完全打破,只因他们无法琢磨的主子,不知为何又蹙起了眉头。
主子一言不发,那三人更是低头不敢言语。
他们不时偷望对方一眼,希望能从同伴的眼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忽然,软榻上的主子发出低低的叹息,他轻笑了几声,又自言自语的开口道:“小雷生气了,你们说怎么办好呢?”
三人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壮胆道:“少”
可话未说完,就听见主子低声浅笑:“我怎的从未想过,她们原是挖空心思的要睡我!”
这话说的似嘲若讽,以至于连他自己都苦笑摇头。
护卫小心试探:“少主子!”
“嗯?”这一生嗯,带着阴寒冷戾以及不满,以至于地上的三人不由自主的抖了几下。
见少主子心情不好,小丫鬟直吓得面伏于地,可转念一想容姑娘交代的事还未完成,她一时间陷入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少主子不喜少主子这个称呼,反正伸头缩脖都是一刀,小丫鬟只得颤着嗓音换了个称呼:“梅主子,容姑娘心里全是主子?”
一个梅字即刻将男子拉回到另一个身份里。
他弯了弯嘴角,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伎俩,他又怎会不知!
他倏的从榻间坐起,盯着地上的小丫鬟细细探究。
好半日。
他轻轻勾起小丫鬟的下颚,迫使那丫鬟看向自己。
他嗤的一笑:“你说容奴心里全是我?”他起身在屋内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道:“她不过是想睡我而已。”顿了顿,他又问起了令一事:“琉营还未归么?”
显然小丫鬟明白,这话不是对着自己说的。
护卫中的一人立即回话:“回少爷,大执事还还未归。”
他皱了着眉头,似乎对这答案很不满。
他朝窗外看了半晌:“传话给琉营,让他尽快布置好一切。”之后又轻轻的说了一句:“总觉得要有事发生。”
二护卫应声:“是!”
他双手环胸在屋内踱了几步。
之后又站在窗前思索了片刻,转回至小丫鬟面前看了她半日。忽然将小丫鬟拉至怀里,对着两个护卫道:“将容奴送去暗房。”
冷漠声音无任何情感,小丫鬟被吓的腿脚发软面色惨白,此刻若不在主子怀中,小丫鬟差不多得晕过去。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很满意小丫鬟的表现,他抚了抚那苍白的小脸。
冷声叱责:“那二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骂小雷是花楼小倌?”
“少爷的意思是”护卫等待着主子的命令。
“杀了吧,要做成分赃不均的样子。”
“是。”
一夕间的寥寥数语,主子口中三的人已注定命丧黄泉。
小丫鬟平日只知主子阴晴不定,却没见过主子如此冷戾的一面,因此她吓的瘫在少爷怀里,若不是主子一臂抱着她,她早已磕在了脚塌尖棱之上。
男子看了看怀中的小丫鬟,对着二护卫道:“你们俩个先下去。”
“是!”
护卫舒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了屋子。
少爷凝神看了小丫鬟半晌,随即对着她展颜一笑,那淡淡的笑容,似带着治愈般的温暖,又好比三九冰雪瞬间消融。
小丫鬟愣愣的盯着自家少爷:“少少爷”
从前她见过少爷这么看着容姑娘,也这么对着容姑娘笑,今日少爷竟然对着自己笑,这让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少爷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柔声安慰:“今日起你就叫花蕊,吓着了么?”
如此温柔多情的少爷,花蕊只觉得刹那间就爱上了,这位性子冷漠又诡异的主子。
主子有三十多位姬妾,其中得主子赐名却没有奴字的少之又少,主子今日给她赐名花蕊,她实在激动的无法言喻。
花蕊颤声:“婢子多多谢少爷赐名。”
少爷笑着道:“花蕊难道也想睡我?”
花蕊惊的连忙摇头:“婢子身份低贱不敢有非分之想”
谁知少爷面色一沉,一把将她仍到了地上,他俯身盯了她好一会,笑着道:“花蕊你想好了再说话,可知撒谎要去哪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