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风并不准备掩饰,看着远方道&ldqu;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纵使百年千年,怎敢有相忘之心?&rdqu;
&ldqu;那我呢?&rdqu;
宋婉儿自然没有把这话说出口,若楚长风做肯定的回答,她会担心此话真假,定是彻夜无眼若楚长风做否定回答,她又会伤心,还是彻夜无眼现在不问,大不了还是彻夜无眠,即使如此,何必要把最后的尊严践踏。
想到此处,宋婉儿看着远处一笑,道:&ldqu;是呀,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只要记得彼此就行。今日我也是来向你辞行的。&rdqu;
楚长风微微动容,道:&ldqu;宋导师你,你要去哪里?&rdqu;
&ldqu;我要去军营报到了。&rdqu;
宋婉儿回过头来,把伞塞到楚长风手中,又是一笑,却没有多余的话,转身钻进越来越大的雪里,凛冽的山风吹起她绛红的披风,猎猎作响,像一朵绽放的大红花朵。
楚长风看着那朵花越走越远,又想起了那个晚上,一个女子提着一壶酒,拉着他上了楼顶,陪他坐了一晚上,只是现在酒还有,人却已走。
楚长风终于还是喊了一声,&ldqu;宋导师,我也会记得你的!&rdqu;
宋婉儿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切了一声,顶着风雪而去,明天还有很远的路要赶,她决定今晚好好睡一觉。
雪越下越大,到了最后竟是鹅毛大雪,把天地一片素裹,狂暴的雪风吹着紧闭窗户,发出格格的声响,高虎伸出长满毛的大手,用力按了按窗户,生怕这声音打扰了正在看书主子,没曾想这窗子年久失修,一个用力过猛,砰的一声裂开一个大洞,大雪随风而来,吹得他须发皆白。
他没有去擦雪,也没有大骂,而是回头去看洛云,见着他一动不动,仍是看着手中书,急忙拿来凳子,站了上去,用高大的身体挡住那大洞,一面挠着头,一面对抬起头来的洛云傻笑。
洛云放下手中的书,摇了摇头,只有在这个傻大个面前,他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右手一伸,手中出现一个旋转的黑洞,左手示意高虎让开,轻轻一推,那黑洞便飘向那窗上的大洞,瞬间将万千雪花吞噬。
高虎还是挠了挠头,道:&ldqu;统领大人,用你的武魂来挡这雪,未免太那个啥了吧?&rdqu;
洛云笑道:&ldqu;啥是什么?&rdqu;
高虎不好意思道:&ldqu;小人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这样太委屈大人你了。云天武院这群鸟人,那么多房子不让统领你去住,却让你住在这发了霉的屋子里,明摆着就是侮辱大人你嘛。
大人你等着,小人现在就却找那帮鸟人说理去,要是他不给你们换,小人。&rdqu;
洛云仍是一笑,好像这种待客方式不是侮辱,而是正常的礼节一般,打断他道:&ldqu;好啦,咱们现在能住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你要是再去找,我们就应该像青云、云起二宗那些人一般,要被赶出这云天武院了。&rdqu;
高虎不服气的道:&ldqu;大人,咱们又不是没钱,不住就不住,干嘛要在这受鸟气,这么大雪的天,暖炉都要自己找不说,现在窗子还坏了,这还是人呆的地吗?&rdqu;
洛云搓了搓手,做为一个丹武五重境高手,自然是不怕这大雪的,他知道那个人来了,示意高虎赶快去后屋准备茶水,他则走去开门,门外大雪纷纷,吹起一片雪白衣衫。
衣衫的主人却比雪更白,俏丽的脸庞上,如霜的血丝窜流在晶莹的肌肤中,仿佛每一寸都是冰凝结成一般,特别是那又圆又大的眼睛,像是结了冰的月亮一般,竟然带着两朵大大的霜花,用一个霜字来做眼前这个丹武九重霜魂武者的代号,是再也适合不过了。
洛霜,这就是她的名字,与洛云一样,她也是由无方界已经闭关二十年的界主洛北秋亲自挑选出来的&lsqu;洛家人&rsqu;。
他们从小便没了父母,残酷的训练、九死一生的搏斗、万人之上的优越感、数不尽的富贵荣华,让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崇高的使命,那就是为那个叫洛凝的少主效忠一生。
因为没了她,他们便会失去这一切,甚至失去活下去的根本。
洛霜走了进来,身上的雪即使进了温暖的屋子,也没有一点化的迹象,她坐在凳子上,接过高虎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道:&ldqu;洛云,难道咱们就一直这么等着吗?&rdqu;
洛云似笑非笑,道:&ldqu;洛霜,这里的一切你都看见了,楚长风现在已经成了云天宗的重点保护对象,别说是你我,就算是青云、云起那两个堂堂的护剑长老去找楚长风,也是一句&lsqu;闲人免见&rsqu;,除了等,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
不过,洛霜你与主子甚是亲近,长年聆听她的无上教诲,如果你有什么高见,在下倒是愿意遵听君令,绝不会有一丁点怨言。&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