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凉州。
西山兵部,议事厅内。
众人皆聚于一屋,不过陈七坐于主位,苏来舟坐于一侧。
台下王一跪在一旁,兵部主事许宽站在其侧。
因为没有他的位置,使得他一事尴尬,不知该去向何处。
福子身为陵凉州小旗,换上陈七往日穿的那种官服,身佩象牙腰牌,此物一般缇骑是没有的。
身为小旗官,理应坐上一位。
屋内寂静,许宽忍不住问道:“大人,你方才说的在我兵部搜查是何意?你可有搜查令?”
“笑话。”福子忍不住说道,“从未听闻锦衣卫办事需有搜查令的道理。”
“这位小旗官,此地怎么说都是兵部,我乃官正六品,你一小旗官,从七品,故总该与我报备一声吧。”
“报备?”福子冷哼一声,“若是报备,又怎会有这般惊喜。”
“此话何意?”许宽皱眉道。
“山脚之下的山洞,我们已然探过。”福子打个响指道,“其内空无一物,仅有些开山石所用的铁器而已。”
许宽轻轻松一口气,拱手冲着陈七道:“大人,在下说了,都是那刁民妖言惑众,既然三处都无所谓的贪污银两,大人方才的话可还作数?”
“自然作数。”陈七点头道。
“不过,在下可还未曾言语过什么。”福子接话道。
“的确,山脚之下没有东西,但,我的确不知许主事为何有这样的底气。”福子说着,便在自己胸口摸索着,随即掏出一块官银,直接丢到许宽的怀里。
后者稳稳接住,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此,此物,小旗官你莫要冤枉,此物你是在何处寻得,专门栽赃于我的吧。”许宽看着上面的官印,正是那兵部之物。
“啪啪。”福子用力的拍拍手。
那门外瞬间落下两个箱子,箱子因为里面物品甚重,那木箱应声而裂,里面白花花的银子撒漏出来。
在议事厅的门口铺出一条银子的路来。
所有兵卒皆被吸引注意,纷纷看去。
“若是此物栽赃,那,这些你又作何解释?”从屋外又走进两名锦衣卫缇骑大声喝道。
许宽那巨大的身形,陡然间瘫倒在地。
“不,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陈七皱眉疑惑道,“这怎么会呢?”
“此物都是在你的南仓之内,深埋在那粮食之中,怎会不是你的呢?”陈七很是不解的问道,“难道是大人这兵部有聚宝盆,可以以财生财?”
“不然以主事大人的俸禄,这些银子,想必得攒个上百年吧。”
许宽只顾摇头,口中喃喃些什么,但是并未出声。
“许主事别急啊,这才只是开胃小菜,主菜还没上呢。”陈七往嘴里丢个蚕豆,示意福子继续。
“那就请主事大人移驾南仓了。”福子拱手道。
南仓。
此处陈七方才来过,放的皆是兵部士卒的口粮。
放眼望去,满满的十几垛谷堆。
“大人,若是不在意。不介意在下继续查查吧。”福子冲着许宽说道。
“不,不介意。”许宽已然一幅行尸走肉的模样,目光无神的看着眼前的谷堆。
随着那几名锦衣卫缇骑将那谷堆推开,里面露出众多箱子之时,所有兵部将士为之震惊。
除几箱银子外,剩下的皆是火药。
“陵凉州兵部主事许宽,贪得当朝火药以建私炮坊,获利官银上千两,此罪你可认?”陈七看着眼前的证据,当着全兵部的将士兵卒问道。
许宽深深叹气,以泪洗面:“小人,认罪。”
“另,诬陷百姓,使其沦为死囚,为你开山凿石,此罪你又可认?”
“认。”
“来人呐,将这许宽给我押入大牢,另外,将牢房之中的百姓待到县衙严格排查,莫要漏了好人,也切莫放过那真的死囚。”
“是!”福子等缇骑跪于陈七身前。
“众多恶行,其罪当诛,明日便将其押入诏狱。”
陈七说完,转身离去。
留下王一在身后不断跪拜行大礼。
“大人真乃青天也。”
陵凉州。
县衙之上。
虽说陈七已经立罪,但那当时只是逞一时之快。
还需在县衙之上,以当着文物官之面,记与县志之中,入刑部,除籍名。
此为呈堂证供。
陈七一身官服坐于县衙的三尺法桌之前。
平常那位子是苏来舟所做,但对于许宽一案,他无权审问。
若非陈七是锦衣卫,那此行也需大理寺、刑部、督查院呈三司会审。
待许宽被押入大牢,死囚之中无辜百姓被放出重见天日。乐书吧leshu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