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月酝酿了一番,然后表情复杂的道:“竟然是熟人!”
阮心宜:“……”
廖香婷:“……”
君子端方,温润如玉,不外如是,这白世源如果不知他是皇室子弟,恐怕看他第一眼的人都会认为他是某世家大族的乌衣子弟,他举止顾盼之间温文从容。没有强大底蕴,百年世家,难以养出这样的气质来。
白世源被白少凌拽得难以行走,只好转过脸道:“说来惭愧,得魁首的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白少凌那张邪肆的脸霎时僵住,然后一脸震惊的问:“三哥,你是说,你输给了一个女人?”
白世源一向自诩天之骄子,错失魁首本就身心俱残,如今面对白少凌灵魂级拷问,他再一次被虐得心肝脾都跟着颤了颤,“我输给了一个名叫月月的女子!”
听到月月二字,拢月身形忍不住抖了抖。
阮心宜扶着她,“你抖什么?”
拢月扶额,说道这个,她就一言难尽!
昔日,她带着玲珑,纪先生和几个嬷嬷分道扬镳,偷偷回京时,曾路过塘镇,塘镇有一家名叫西洲的水上客栈,那家客栈依山傍水,那客栈老板是个风雅人物,将客栈建在一端临水,一端靠山的地势上,引得许多文人墨客争相入住体验那水晶宫。
拢月本不想去住,奈何拗不过纪先生眼中的向往,加之,住过塘镇的水晶宫可以增长吹牛逼的谈资,以后逢人便吹她住过塘镇的水晶宫想必也是一件令人十分艳羡的事儿。最重要的是,住西洲客栈可以不用银子!
只要你提一首诗,或者一首词,让客栈老板满意,客栈便免费向你开放,不过你写的诗词得留在客栈前的石碑上镌刻下来,被世人瞻仰传颂。
这本是好事一件,文人爱名不爱财,这客栈老板的做法也无可厚非,只是她脑子里的诗文多半是古人殚精竭虑的思想精华,此刻被她这样盗用滥用,也不知会不会对后世造成什么乱七八糟的深远影响。
来到客栈时,她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因为纪先生学富五车,波澜不惊的应对自如,十分尽责的扮演好了管家角色,完全没让她操一分心。
入夜,西洲客栈热闹起来。
灯火辉煌中,那些骚动不安的文人墨客纷纷出来吟诗作对,感悟人生,思念佳人,拢月赶了一整日的水路累得不行,偏生这些读书人一到晚上就精神大振的玩命,她即便在身上捂了三床被子,也能清晰的听到他们豪迈,慷慨激昂的吼来吼去,跟对山歌似的。
唱就算了,还敲锣打鼓!
拢月顶着两个黑眼圈,起身穿衣,干脆去找东西吃,兴许吃撑了,也就睡着了。
客栈临水的一端稍低,阁楼边上是池阁,一轮新月初上就映在池阁里,后面“哗哗哗”的是江水拍打木楼的声音,浅滩的地方还有风车在那里转呀转的,客栈的后厨在底层,拢月沿着池阁,一路走过去,客栈的房檐上垂着空竹筒,风一吹过便像风铃一般,有“叮叮咚咚”的声音传来,不刺耳,不喧哗。
这客栈处处透着风雅,也不知客栈老板是何等风雅之人。
就在拢月要掀开后厨的竹帘之际,她隐约闻到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烤鱼的香味!
烤鱼,宵夜必备啊!
她循着烤鱼的味道七拐八弯的来到一处水榭,这个水榭紧挨着客栈,不知是不是客栈老板的。水榭上罩着轻纱,如仙女的绸带一样飘飞,轻柔。
一盏橘红色的灯笼下,一个白衣男子静坐水榭边上,垂钓,白衣墨发,风姿阔绰,聆听着春江花月夜,真是装逼得要命。无限ku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