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战争中对于敌国俘虏能有多么狠辣的手段,我在现代又没吃过这样的苦,身体根本没有这么强的耐痛性,只能在心底里安慰我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要是太弱鸡,我穿越到了抗日时期岂不就成了汉奸?
我身上早已是鲜血淋漓,却又被他骑马拖着走,我被痛感折磨得思绪散乱,只感觉理智在海洋中浮沉。
抓我的人往与季铖军营完全相反的方向,去了另一个地方,我看到了一个并不怎么大的军营区。
这人道:“军营怎的如此安静?方才出去的那队人还未回来吗?”
他下令先让士兵去休整,然后自己慢慢地拖着我走。我在心里思索等会儿回营之后他还要怎么对我。
突然只听得周围一片震耳欲聋的冲锋声,我看到有源源不断的齐国兵士包围而来,心里又升起一片希望,抓我的人忙翻身上马,把我拉到他身旁,我此时全身无力,只能倒在地上,他一只手将我提起来拦腰放到他的马上,然后他猛地快速往回跑。
这里本是一片还未消雪的林子,他一跑,没过多久就直接跑进了一片雪山之中,地上的雪越来越厚,再加上他的马上有我们两个人的重量,马也就跑得更为只吃力,而我此时四肢百骸无一不痛,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在撕裂,直感到自己下一刻就要虚脱而死。
只听得身后有人喊道:“快停下来!再不停下来我们就放箭了!”
那人只得停马,拎着我翻身而下,我竭力睁开眼睛来,然后我看到了季铖!
他也看到了我,却只是瞟过一眼,然后朝那人道:“此时束手就擒,我们不会杀你。”
他把我挟持住道:“听说这是你们的公主驸马?本将军用他一条命换我一条命,不过分吧?”
季铖沉默片刻,道:“你先放开他。”
那人笑道:“季大将军你当我傻?你让我先跑一段路,然后我把他丢下,你再去捡如何?”
那人始终把我拎着,而我的身体直往下坠,可是我不想成为季铖被威胁的把柄,又成为他的拖累,我努力积聚起身体上所有的力气,然后猛地往他的下腹的那几个穴道撞去。
这是季铖教过我的,在面对敌人钳制住我时,我能做的事。
那人没想到我突然如此迅速地一击,他的手一顿,身体突然大震,季铖趁此时一剑而来刺向那人拎住我的手腕,他手一松,季铖将我夺了过来。
季铖一只手将我搂进怀里,然后我听到他沉声道:“乱箭射死。”
那人身中数箭,却突然看到他眼睛一亮。
竟又有军队来了,而季铖带来追人的士卒却很少!
季铖翻身上马,将我放在他的身前,又是骑马狂奔,但是这一次感觉要好得多,他一只手环住我的腰,稳定住我的身体。
我道:“对不起。”
他道:“不关你的事,就算是任何送军粮来的官员都可能被他捉住,而这些梁军显然也不是因为你就出现的。”
他带着我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之中狂奔,他往身后一看,然后一鞭子抽向马匹,同一时刻却抱着我滚到一个小山包之下。
他又一使劲,竟然带着我滚进这山包里,这里竟然是个小洞穴。
他道:“就在这里躲着,躲过他们的搜寻。”
然后他这才看着我,也看不出他是怎样的表情,他道:“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他的语气里听不到怒气,我却隐约听出了心疼。
我心里好像被什么装满了一样,感到很幸福,然后我终于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衣,而且没穿利索,所有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我猜想他是给我脱了衣服整理所有的伤口,整理完伤口之后他就不知该怎么办了,于是直接将他的披风披在了我的身上。
想到他脱下了我所有的衣服,我心里不禁烧起来,我看向他,他正站在洞口。
我轻声喊道:“钦岑。”
他没回头,道:“我刚给你处理完伤口,你多睡一会儿,我守洞口,梁军一般清人最长时间可达两天。”
他的话让我莫名的安心,我确实也熬不住,下一秒就又昏过去了。
这一次我昏睡了很久,甚至不知年月几何,而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依然站在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