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忍不住想笑,清咳了声,将笑意憋下去,这才伸手戳了戳他的背,“那什么,该起床了,不然会迟到的。”
门口的金戈:”!!!”
他要是知道公子在和顾小姐睡觉,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打扰啊。
金戈脚底抹油,有多远跑多远。
屋中,言闻一蓦然睁开狭眸,哪里还有半点旖旎暖意,只有无尽的寒意,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金戈捉回来剥皮。
顾初月以为他未听到,又戳了戳他的手臂,“快起床,不然迟到了。”
言闻一又蹭了蹭,觉得身子里有团火一般,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起身,从屏风上拿起玄衣套上,阔步出院。
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畅快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中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顾初月,视榻上如无物般。
顾初月瞠目结舌,刚刚还像是抱着他撒娇的大狗,一说去上课却忽然像是变了个人,连句话都不说就先走了。
果真是喜怒不定!
她不知怎的,心中没由来的烦躁,将衣衫发髻整理得体,踩着蜀锦织金的绣鞋便噔噔噔跑了出去。
“小姐,您这是?”
珍珠拉着红枣,见小姐气鼓鼓的样子很是疑惑。
顾初月双手叉腰,将院子环视一圈,见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立在枯树下,手中攥着片落叶,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噘着嘴,脾气也上来了,小手一挥,“珍珠、簌簌,我们走!”
说完,又瞪了一眼枯树旁的少年,这才气冲冲的出了院子。
珍珠连忙牵着红枣追了上去,“小姐小姐,等等奴婢!”
转过亭林假山,这才跟上。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顾初月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珍珠,用手指着自己的脸,正色道:“珍珠,我长得好看吗?”
只是没等珍珠回答,身后便传来一阵清朗笑声。
“初月妹妹自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都城一众贵女,无人能及。”
言云敬轻笑,“仲逸说的不错。”
顾初月闻言,翩然转身,广袖翻飞,蜀锦襦裙似天边飘逸云朵,腰间禁步的璎珞珠玉环叮当作响,梨涡浅笑,清澈无暇。
安仲逸止住脚步,心中似是被什么击中一般,久久不能回神,怔怔的望着不远处的少女。
情不知所起。
他淡然一笑,随手摘下叠锦绚烂的木芙蓉,低头浅嗅。
缓缓走近。
被人看见如此失礼的情况,顾初月羞赧的后退,低头匆匆福了福身子,眼神乱飘。
安仲逸转着手中的木芙蓉,走到少女身边,拂袖抬手。
顾初月刚想向后退,肩膀便被人按住了,掀眸便是银辉色绣暗竹纹锦袍,垂眸,黑色三指革带上系着黄翡三阳开泰圆玉佩。
安仲逸看着是一副陌上人如玉的公子哥儿模样,可手劲却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