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兀那两个小娃娃,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否则莫要怪我老张翻脸了!”
张三狗醒来发现自己中计的第一反应,就是喊出了这么一句外厉内荏的话语。只是他的境遇却让这话语显得苍白无力,毫无威胁。
墨青用还在滴血的匕首拍打着张三狗脸上满是水迹的脸颊,一道道鲜血印在了他的脸上,扑鼻的血腥味让张三狗清醒了许多。不再敢乱咋呼,毕竟自己已经成为阶下之囚了。
墨青满意的看着对方的反应,用不符合他年纪的阴狠朝张三狗逼问道:“说,是何人指使你对我们动手的。若有半句假话,我先割了一双耳朵!”
“不敢不敢!我说,我说,只求小爷给个痛快,莫要折磨我。”
张三狗也够光棍,做这行的,早就料到自己有一天的下场。他倒不怕死,反倒怕死前受折磨了。
“老张我没受人指使,指使早前收到三山镇眼线的飞鸽传书,说有肥羊路过,所以我就带人下山埋伏。刚好就遇上你们。真没人指使。”
要说这张三狗虽是下九流人物,但见识却不少。听到墨青这样问,知道他误会自己是仇家派来截杀他们的杀手,当下连忙否认。
他可不想被人拷问一番后才被折磨致死。
慕童在一旁看着他,见其神色不似撒谎。加上刚才插科打诨跟他们套近乎时打探到的情报,看来他们真的只是野狗山的贼寇,再也不放在心上。面无表情的说了句:“给他个痛快。”
“呼!”
张三狗松了口气。能死得痛快没人愿意惨死。当然,不用死最好。
似乎老天爷今天格外好心情,听到了张三狗内心的祈祷似的。
就在墨青高举着匕首,想要一刀插进张三狗心脏的时候。一个急促的声音远远传来。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别说慕童和墨青了,就连张三狗都愣了一下。这年头还有救山贼的?
但墨青是什么人。虽是个孩子,但是他只听少爷的话啊。于是手中暂停的匕首再次朝张三狗的胸膛落去。
“噗。”
墨青一刀扎进了泥土里,而张三狗已经滚开到几米外。
看着墨青脸上不善的表情,张三狗急忙辩解道。
“那个,人家喊刀下留人了。我这是为你好,你先听听人家说什么再决定下不下手。不然一会你说不定还要再杀一个。我等等,说不定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不是?”
面对死到临头还耍皮籁的张三狗,墨青也不再搭理他,顺他意又如何。反正少爷都不着急。
不过就是个剪径小贼,就算逃了也不打紧。
慕童对于墨青没有继续朝张三狗动手而动气,反而平静的看着那个叫喊刀下留人的来人。
一个和慕童差不多打扮的书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在距离三人不远处的一棵树旁停下,扶着大树直喘气。
三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着这个一副寒酸打扮的书生,直到他的气息平复。
要说这书生和慕童一样都是士子打扮,只不过一个衣着光鲜亮丽。一个风尘仆仆,相当寒酸。
“刀……刀下留人。”
说着这话,书生抬头看向三人,入目的确是一地的尸首,顿时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上。
“哎哟额滴娘呀!”
他远远之看见有人欲要行凶,却没看见躺在地上的尸体。主要还是因为地形问题阻挡了视线,如今走近一看,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
看着被绑的张三狗,书生哆嗦的看着慕童主仆二人,没想到两个看起来年纪轻轻,人畜无害的少年居然如此歹毒,杀人如麻。
特别是慕童,站在那里,一脸的平静,就连书生的失态都引不起他内心的波动。
反倒是墨青不爽的站出来,用染血的匕首指着书生说:“大胆书生,你是何人。居然要替这山贼求情,你可是他的同党!若是这样,小爷我便做个善事,一刀了结你,让你和这山贼头子一起下黄泉,想来黄泉路上你俩作伴,倒也不显得寂寞!”
书生哪里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会给自己引来杀神之祸,当下急忙辩解。
“小生乃是……乃是飞鸿郡治下,潘阳镇五柳村人士,乃是赴王都参加三月的文举的考生,并非山贼,更不是此人同党。”
“狡辩!你既然不是他的同伙,为何要高喊刀下留人。”
“这……小生远远看见有人行凶,着急之下,救人之语脱口而出,却未成想到要救的竟是歹人。”
书生露出个自嘲的表情,显然是对自己做事鲁莽糊涂也觉得不妥。
“歹人怎么了,歹人不是一条命啊。你这书生怎么说话呐。再说了,老张我今天幡然悔悟,想要重新做人。不行吗为什么就不能救了?难道你的圣贤书都让你读废了吗!”
“住嘴!”
墨青一脚踢在张三狗的身上,这赖货,居然还想作妖。难不成他还想说服书生救他不成,难道他以为书生会是自己对手?
“是了,是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无论好人坏人,他都是一条性命啊。小生恳请两位,放过这位兄……呃,壮士?”
墨青算是看出来了,这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一根筋的书生,顿时没好气的笑到。
“穷书生,你是读书读傻了吧?他是杀人越货的山贼。你还想救他?我饶他?你问问他,若是刚才我们落他手里,他饶不饶我们!”
“饶,一定饶!我已经改过自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