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赵志远却不仅不能拉脸,还得陪着笑,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假装开心道:“在下哪里担得起慈善家的名号,是姑娘缪赞了缪赞了。”
“是吗?”尉迟知榕直直的瞧着赵志远,那眸光里却满是不可置信,遂而问道:“赵志远你什么成慈善家了,就还慈善家呢?你没黑心杀人越货、抠门变成铁公鸡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正在强行伪装着笑意的赵志远一听,脸色顿时一青,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进门来便一言未发的人。
只是这不瞧便罢,一瞧,赵志远立马便像是石像一般凝滞在了当场。
妈呀,眼前的说话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奕王府的知榕郡主,那个即便是着了男儿装,即便是化成了灰烬,即便是过了千万年,他赵志远亦能一眼便认得出的主儿呀。
难道今日真是老天要与他赵志远过不去吗?打发来了一个霉神还不够,还要在派一个瘟神,这到底要不要他赵志远活了呀。
赵志远想想这些年自己在这知榕郡主手下的憋屈惨状,都能说上个三天三夜,能哭出几条邺城外的洛河来。
谁叫人家是尉迟国最最权势的王爷最最得宠的郡主来着。
“小的赵志远见过知榕郡主。”赵志远以额贴地叩拜,希望这位主子今儿心情好,万事顺利,能够少找些麻烦。
尉迟知榕挥挥手,示意其起身,却凝眸问道:“赵志远,你何时就成了这邺城的大善人来着,我怎么不知道?”
赵志远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
“知榕,这是呢还是我来说吧!”丁零说着便将那日如何机缘巧合之下,这临仙阁又是如何在老母寿辰之日应允了送邺城每个老人一家只烤鸡的的事情,慢慢的道了出来。
尉迟知榕的大笑,她没想到这丁零与自己投缘的不仅仅是那些大道理,小世俗,竟还有这些精灵鬼怪、叫人啼笑皆非的坏心思坏主意。
转而瞧着一脸窘迫的赵志远说道:“那本郡主是不是该好好恭喜一番赵掌柜呀?”
赵志远赶忙接下话茬,连连解释道:“小事一桩,小事一桩,不值得郡主您挂心,不值得……”
丁零见赵志远那极为勉强的脸面,心中自是明白,这赵志远平日里定时没有少受过尉迟知榕的捉弄与胁迫,心中亦是爽快。
这些为富不仁、钻营苟且的人也真该好好整上一整。
“本郡主今天心情不错,也懒得理你,还不快去叫厨子准备些拿手的饭菜上来。”
赵志远听后像是得了大赦,一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是滑落了许多,赶忙哈腰道:“郡主稍等,稍等,我这就去厨房备菜。”
说罢,正欲出门,不想再次被尉迟知榕唤住,赵志远下意识的一惊,天呀,这姑奶奶莫不是又想起了什么折磨人的法儿,万般不愿意,但是迫于对方的身份,只得硬着头皮回身问道:“郡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赵志远你知道本郡主的喜好,可别想着投机取巧、偷工减料呀。”
赵志远听后,连连答应,“郡主当心,小的哪敢哪敢呀。”
“那便好。”说八遍摆摆手示意其可以走了。
赵志远出门,望着帘子下的两个主子,叹口气,那心情简直是低到地底下去了。
当然,赵志远还记得这位知榕郡主初来临仙阁,点了一道莲蓬豆腐,厨房因着前日的豆腐没用完,便顺手用了。
等店伙计一上菜,尉迟知榕只是尝了一点,便抬脚踢翻了整张桌子,嚷嚷着说是临仙阁糊弄人拿昨日豆腐做了这莲蓬豆腐。
也是,这莲蓬豆腐,形如莲房,吃的便是其的鲜嫩醇香,这豆腐都是隔日的还怎么能谈的上鲜嫩,这连最基本的鲜嫩都达不到,还叫什么莲蓬豆腐。
赵志远那时还不知道这女扮男装的这丫头是谁,正欲与其争个高低,不想其却懒得与他理论,直接到了大厅,嚷嚷着引得正在吃饭的一大帮人统统进了厨房,看着锅完全不同的豆腐,赵志远亦是哑然。
结果就是,这日临仙阁所有的人都是免费吃饭,且害他还得厚着脸皮端了酒壶酒樽挨桌挨个人进行道歉。
至于这炮仗般性格的尉迟知榕,他更是好话说尽,这才换的了对方的一句“如若在敢让本郡主知晓你的菜品不是真材实料,定然摔了你这临仙阁的牌子,掀了你这临仙阁的楼,送你出这邺城城门。”
之后的几年,他便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供奉这这知榕郡主,但是依旧会时不时的生出些旁的幺蛾子来,比如说隔壁鲁莽声音奇大的客人,比如那没有按时上来的甜点,比如那被伙计轰出去的小乞丐,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