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辗转反侧,丁零一夜未成眠,黎明的漆黑刚过,她便起床收拾了随身所带的细软,结了账,赶了马车出了城门。
丁零选择了相信尉迟安邺,既然他想她去殷朝帝都,便自有他的道理,不论是什么她都愿意去相信,愿意去试试。
马车走在寂静的夜幕下,看着身边空着的位置,丁零的心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般,无心周遭的山川河流、美丽画卷,她自是知道这不是尉迟安邺想要的,只是一时间她依旧无法回旋失落落的心绪。
习惯看似不起眼,其实确实个非常可怕的东西,刚刚失去之时,或许不会怎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它才会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
看着殷朝帝都城外漫山遍野的烂漫花色,丁零探着身子,四下里欣赏了春天的美妙,下意识的喊道:“小仙,你看这里居然开了桃花,还真是奇妙啊。”
只是下一刻她回身,正打算去拽尉迟安邺的胳膊,这才猛地发现左手边的位置早已经是空空如也。
“小仙,你是不是已经回家了,事情处理完了没有,过的还顺利吗?”丁零呢喃着。
马鞭在渐渐热闹的大路上轻甩,她的心却因着尉迟安邺离去,越发失落起来。
她啊,早已是习惯了尉迟安邺的陪伴,只是自己却从不曾知晓。
谁叫他是她志同道合的驴友谁叫他是她最贴心的钟子期谁叫他是她的要迎娶过门水中仙,谁叫他是她穿越而来的最大惊喜谁叫他是她相处最自在欢畅的人谁叫他是她会犯糊涂、会心疼的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绝对吗?
他们勾肩搭背喝女儿红,他们四目相视一笑默契横生,他们相互捉弄妙趣无穷,他们不畏世俗我行我素。
她喊一声兄弟,他答得飞快他唤一声夫人,她回的特溜。
然丁零却不知她的小仙叫尉迟安邺,尉迟安邺亦不知他的小小仙叫丁零。
难道这一切便仅仅只是小仙与小小仙的故事,和丁零与尉迟安邺真真无关吗?
殷都不愧是大殷朝的帝都,处处楼台林立,人声鼎沸,繁花似锦,就如尉迟安邺说的四季如春,暖阳明媚,花香蝶飞。
丁零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世间,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色泽明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帝都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殷朝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丁零一个人倒也逛得惬意,大大咧咧的走在人群中,买串糖葫芦,美目四盼留恋在这的喧闹里,或是她举手投足的格格不入,引来了路人的频频回眸。
她懒得理睬那些或友善或不善的眸光与啧啧声,依旧我行我素、自得其乐,却不想早已装饰了别人的风景。
站在一小群人旁,盯着投色子押宝的赌桌,丁零细细琢磨着其中的微妙,这庄家的手法娴熟,一时倒也不能看出有什么破绽诀窍在里面。
她歪着脑袋皱眉,左手轻甩着衣带,突地一笑,迅速拨开人群,抛了一小锭银子在桌上,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庄家毕竟还是见过世面的人,瞧了一眼桌上的银子,顺着那手的方向,细细打量了几眼银子的主子,原是一年轻丫头。
心下猜想着,这是哪家的小姐,大白天的不仅跑出了闺房不说,还堂堂正正的来到了赌坊,赌起了银子。
丁零看出了这庄家的犹豫之色,干脆找了一椅子做到了庄家对面。
众人一看,顿觉有好戏,纷纷让出了道,围成了一小圈,三三五五贴耳的猜测了起来。
庄家问:“请问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是呀,不管如何,先摸清对方来路才是关键,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就讲的是这个理儿吗?
“你们赌坊竟然还有这种要赌,必先自报家门的规矩?”丁零问,那双透亮的眸子却扫向了周围的众人,见庄家搓手,面露尴尬,丁零趁势再次问道:“难道是庄家你怕本姑娘没钱付?骗了你这偌大的赌坊。”欧欧电子书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