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丧功是被人陷害,这个可能性赵忌不是没有考虑过。
可他想来想去,自己根本没有一个仇人啊!
与自己过节最大的应该就是汪金晨了,可那程度,只局限在同学间的不和睦。况且每次争端,都是汪金晨挑起来的。
他怀疑过汪金晨,但每次一细想,又觉得不可能,不至于。
现在,20年后的自己又提出了这个问题。赵忌试探着说出了这个名字。
“汪金晨?”
“正是!”
“竟然真的是他……实在难以置信……”
“呵,20年前的我,还真是有些天真、幼稚。”
“这叫善良……好吧,人总不能生下来就成熟……”
汪金晨为什么会恨自己呢?赵忌简单回想了一下。
修真启蒙班刚刚开学,汪金晨就成为了班中注意力的焦点。
他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无论打扮还是谈吐,都比班中那些不谙世事的少年高了好几个档次。
当大家认识没多久,互相还叫不全名字的时候,汪金晨的身后就已经聚了四五个马仔小弟,而且,还有更多的人想要挤进这个以汪金晨为中心的小团体,连外班的,甚至是高年级的也不例外。
不过赵忌并不在其中,他没有给人当小弟的兴趣。同时,他总隐隐感到汪金晨冠冕堂皇的外表下,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他暂时说不清。但心中的那份反感,却是实实在在的。
因此,他总是离着汪金晨一伙人远远的,只希望井水不犯河水。
可惜,赵忌不想招惹汪金晨,却不代表汪金晨对他没有想法。
在汪金晨眼中,赵忌就是个山炮,常年一身运动服,虽算得上整洁,却low的一比,还不爱说话,更谈不上社交,上课时要么专心听讲要么蒙头大睡,下课后不是一个人发呆就是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
对于这种内向孤傲的人,汪金晨有着格外的兴趣,一旦将其调教收服,他便能获得巨大的满足感。
那一天中午,赵忌像往常一样趴在桌子上小憩。可他睡得并不踏实,身后总有一群人在窃窃私语,不时故意传来几声嘲笑。
“那个山炮,又在睡觉了,你们谁去收了他当小弟吧!”
“得了吧,要去你去,我手下不要low逼。”
“还是你去吧,我也要面子的,我给你200块钱。”
“我给你500!”
“哈哈哈……嘘,小点声,别让他听见,不然该自己跑过来了。”
“也是,这种loser赖上就甩不掉……”
赵忌感觉那群人在议论自己,不过他并不在乎。
过了一会儿,身后的小团体开始移动,来到了赵忌近前。
哒哒哒。
赵忌感觉有人用手指在敲自己的课桌。他抬起头,看到了汪金晨那张灿烂的笑脸,再往左右看,几个常跟在汪金晨后面跑的小弟已把他围了起来。
赵忌看向汪金晨,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汪金晨笑着对他点点头,然后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大钞。
“去给大家买几瓶水,剩下的自己拿着。”汪金晨不紧不慢的说。
“嘿,晨哥可真阔,一出手就是整票。”
“是啊,这机会怎么就不落在我头上,赵忌啊,你可太幸了!”
“晨哥只喝那种最贵的蓝瓶水,你可别贪钱买一般的来糊弄,至于我们,有可乐就行了。”
“唉,晨哥一炫富,我们都没法活了……”
汪家军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着。
汪金晨乐在其中,他摆了一摆手,道:“真搞笑,哪有用两百块钱炫富的啊!我只是想多给赵忌一些小费而已,对于他人的劳动,我们要尊重!”
“是,晨哥一开口就是大道理,佩服。”
“晨哥,讲究!”
“学习了,受用终生!”
汪家军再度半开玩笑半起哄的拍起马屁来。
笑声落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忌身上。只要他拿起钱去买水,那这个拜门仪式便算成了。从此,汪金晨又多了个跑腿小弟,而那些早入门的大马仔,也有了新入门的小马仔来使唤、出气,虽说他们刚刚都说不愿收赵忌,但多个仆人,总归不错。
众目睽睽之下,赵忌面无表情的环视一圈,然后一低头,噗的吹了口气,把两张钞票吹到了地上。
“离我远点。”赵忌盯着汪金晨,依旧面无表情。
而汪金晨丝毫不畏赵忌的目光,也盯着他。
在两人视线对峙时,周围的汪家军炸开了锅。
“赵忌,你真是给脸不要啊!”
“赵忌你可真牛逼,敢瞪晨哥。”
“赶紧买水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那人重重拍了拍赵忌的肩膀。
眼见矛盾要激化升级,汪金晨颇有风度的收回视线,对自己的小弟们摆摆手,道:“算了,我们走。”
然后,他又看了眼赵忌,惋惜的说:“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教室。那两张钞票,无辜的躺在地面,无人问津。
“傻逼!”看着一干人的背影,赵忌心中暗骂一声,然后重新趴回了桌子。
这就是赵忌与汪金晨的第一次接触,应该也是汪金晨恨上赵忌的开端。
当初,赵忌还有些想不明白,为这么点小事恨上一个人,况且还是他们挑衅在先,至于吗?
不过现在看,赵忌感觉这再正常不过了。
有些人,天生自视高人一等,认为自己有着践踏他人的权利。只要“下等人”没按照“上等人”的预期,惟命是从,甚至在被打后陪着笑送上另外半边脸,就会被“上等人”视为不敬。
汪金晨大概就自视为“上等人”吧,而赵忌在他眼中,就是个活该被使唤的瘪三儿。
可赵忌为什么会被汪金晨看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