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清创。”
“弓形夹钳,准备缝合。”
经过了一番动魄惊心的抢救,罗兹终于在手术台上躲过了死神的怀抱。
被输送到特级看护病房里的罗兹虚弱无比,手上输着营养液,而前胸后背都绑着一圈圈的绷带。
在全身麻醉的药效过后,罗兹才缓缓醒来。
他看到了翘着二郎腿坐在身边的影子,
“影子,谢谢。”
“不用谢我,你要谢就去感谢在你昏迷的时候一直照顾你的露依莎吧。”
影子酷酷地说道。
“嗯。她人呢?”
“我让她先回去了,两日一夜没闭过眼,该让她休息休息了。”
罗兹轻轻点了点头,但这么轻微的小动作却已经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宰相大人在门外给你安排了护卫,送进来的食物也会经过检查。
现在你就安安静静地睡会儿吧,有什么最新消息我会跟你说的。”
影子说完后便站起身来,准备开门离开。
“等一下,这一次刺杀是。。。”
罗兹喊住了影子,而影子只是摆了摆手,
“等你好起来再说。”
罗兹一脸苦笑,自然是明白了影子不方便说出口的内容。
“果然是那一位下得手吗?”
营帐中的俾斯麦得知罗兹被刺杀的消息后震怒,完全不顾医生多番叮嘱的要保持冷静,将桌子上的文件等杂物摔了一地。
“腓特烈也太他娘的明目张胆了!”
俾斯麦紧咬着牙关,猛然握拳锤了一下桌子。
“刺客的身份都很干净,是国外进来的,根本查不到雇佣的人。”
影子递了一张基本的调查报告上去,俾斯麦看也没看就撕了。
“这种东西不看也罢,会对罗兹下手的只有腓特烈一个人会这么做。
无论是那个小孩还是弓箭手,甚至那个老太婆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这么巧妙的连环计就像他当时在普珐战争时所用的战略一样,一环扣一环。”
影子点了点头,但同时提出了一个疑问,
“这些我都明白,但为什么使用的武器不淬毒?
假如淬毒了,罗兹此时肯定已经命丧黄泉了。”
俾斯麦冷哼一声,
“影子啊,你这都没看明白吗?
这是在敲打我。
无论是下刀的位置,抑或是箭矢刺中的位置,都不是致命的伤处。
腓特烈根本就不是想要马上取了罗兹的性命,而是要我夹起尾巴做人,不要跟他对抗。
哼!
我俾斯麦纵横政坛多年,岂是这么好欺负的?
他以为我的继任人会是我的软肋,但我怎么会让他如愿呢?
我要让腓特烈知道,我俾斯麦并不是他能随意拿捏的人。
派人下去,保护好罗兹跟露依莎。
我就且看,腓特烈下一张牌会怎么打!”
“已经派人去保护了,宰相大人,请放心。
这样的刺杀再也不会发生第二次。”
影子施礼道。
“嗯,你先回去吧。
我要好好盘算接下来每一步,一步错,就步步错。
比起老威廉真小人那一套,腓特烈伪君子的行为更让我恶心。”
俾斯麦开始自己收拾营帐中的狼藉,不耐烦地对着影子摆了摆手。
影子闻言后一笑,随后便知道俾斯麦老毛病又犯了,肯定是想偷偷抽烟了才这般姿态。
“啊,我东西掉了。千万不要有人发现了。”
影子从兜里刻意地丢了一包烟和一盒火柴在地上,随后便溜了出去。
“算你识趣。”
俾斯麦嘟囔道。
四周打量了一下,俾斯麦偷偷地捡起了烟盒,美滋滋地抽了起来。
“陛下,任务失败了。”
亲卫单膝跪在腓特烈的面前,此时腓特烈正在独自用膳。
他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悦,但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复。
除了刀叉与碗盘碰撞和腓特烈咀嚼的声音之外,此时的餐厅中一片寂静。
稍顷,腓特烈放下了刀叉,拿起了餐巾擦了擦嘴。
他看了亲卫一眼,
“你怎么还在这?”
亲卫闻言后身子一颤,马上便给腓特烈一顿磕头。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腓特烈举着红酒杯,轻轻摇晃着,毫不在意已经将头磕破的亲卫。
他痴痴地看着这杯中之物,放到了嘴边品了一小口。
酸甜的口感在口腔中回荡着,但他仍觉得不够。
腓特烈从餐桌上拿起了燧发枪,对准了仍然在磕头的亲卫扣动了扳机。
“砰!”
亲卫一脸不可置信地倒在了血泊中,腓特烈走到了血泊旁边,用杯沿接了一点来自亲卫身上的喷出的鲜血。
“嗯,我果然还是怀念战场上的鲜血。”
腓特烈的轻声自语使得守在身边的几个仆人对望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都有着惊恐。
伺候老威廉的时候虽然也是提心吊胆,但却没有发生过这种骇人惊闻的事情!
腓特烈此人看似文质彬彬,但谁能想到他居然会做出此等暴君行径!
一众仆人马上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腓特烈见状一笑,走到了其中一个侍女的身边,用仍发烫的枪口挑起了侍女的下巴。
“我很可怕吗?”
侍女不敢直视腓特烈的双眼,只能用如蚊细声回答道,
“不。。。腓特烈陛下英明。”
尽管如此,她声音的颤抖出卖了她紧张和慌乱的情绪。
“哦?”
腓特烈挑了一下眉毛,
“我怎么英明?”
“。。。陛下赏罚分明,那名亲卫没有办好分内的事,死得其所。”
侍女仍然发抖着,尽管下巴处顶着的枪管让自己的喉咙特别难受,但仍要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来拍腓特烈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