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谧打从昭王世子封太子入宫,尊窦氏为母后,平日里虽然没有向窦氏晨昏定省,偶有时间还是会来看看,母子二人算不上亲近,礼节上不会差,只是秦谧除了第一次以儿子的身份拜见她时行过大礼,之后就从无这样跪过,窦氏倒给惊了一跳,忙喊旁边的宫婢:“还不将皇帝扶起来。”
宫婢左右搀起秦谧,也顺道搀起了小小的麟儿。
这孩子,不待人提醒,即懂得如何应对各种场面。
窦氏对麟儿满心疑问,开口还是先问秦谧:“皇帝这是怎么了?说跪就跪。”
秦谧垂下的手往旁边一抓,抓住麟儿拉到自己面前,道:“儿子做错了事,想求母后宽宥。”
窦氏看着麟儿:“皇帝所言之错,该不会是这个孩子?”
秦谧点头:“确是。”
方才还厉声斥责卫扬,最后也没想出个更合适的理由,不得已还得学着卫扬骗庞夫人的手段。
窦氏蛾眉轻挑:“哀家猜猜,这难道是皇帝的孩子?”
秦谧道:“是。”
皇帝就是皇帝,即便做错了事,也不会向凡夫俗子一般的羞怯扭捏,气度从容,大方承认。
窦氏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大概是太了解秦谧的个性,秦谧可非那种乱来的男人,可秦谧也不是那种随口即撒谎的人,所以窦氏搞不清状况,给小男孩吸引,招招手:“你过来。”
声音轻柔,满面堆笑,老人家,总是喜欢小孩子。
麟儿正步上前,脸上是不嬉不惧的神色,淡定安然,礼貌的唤了声:“婆婆。”
他或许是不知面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妇是太后,或许是不习惯称呼太后,总之这个别致的称谓使得窦氏又惊又喜,与这个陌生的小人儿一下子越过素未谋面的藩篱,无比亲近,更何况小男孩样貌不俗,她抓住麟儿的手问秦谧:“跟哀家说说,这孩子的娘,到底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你是怎么做下这种暗通款曲之事的?
秦谧佯装为难:“小儿面前,不好多言,母后体谅。”
窦氏也理解,又问:“那么他娘呢?”
言下之意,猜测秦谧是不是想接那个金屋藏娇的女人入宫,给之一个名分。
秦谧声调低了下来,心情沉重道:“已病殁。”
窦氏一怔,随即搂住麟儿:“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