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豪坐哪啜茶的时候徒增一个错愕然,莫名其妙的大脑里浮上一人影让他按捺不住一会儿回忆起冬梅当年为什么离开吴家大院的那些情形,顿时丢了魂儿。那年秋天刚过乍寒,屋外的风儿料峭些许冷飕飕的感觉扑面而至。吴天豪添件衣服扣着衣裳的扭扣准备外出,大管家吩咐他去办一件事儿。因为,自从吴家大院的主人去世以后,师傅就深居简出一个人关起门儿面壁三思,几乎大门外的事儿基本上交给二少爷这徒儿打理,希望阿豪早日熟知吴家的经营显然颇为用心良苦。阿豪那天不知道怎么搞的魂不守舍丢三落四,出了大门口又想起忘了置办的清单,这样空手出门去表姐夫那儿,肖管家要是问起来置办的什物情况,自己一时半会儿答应不上岂不白忙一趟。所以,一下子想起置上的清单在哪儿,就搁在自己的屋里忘了拿便扭头往回走。此时,阿豪碰巧遇上刚刚回家两天的冬梅拎着一个大包袱走出来。阿豪赶紧迎上去问“冬梅到哪儿去啊?”吴天豪在这个大院里除了哥哥阿雄聊的来以外,他最喜欢接近的人只有冬梅一个,其他人都是泛泛之交的意思。他趋近冬梅跟前站住了,适时挡住了女孩的去路。那时冬梅一个抬帘举目,猛然间眶底泛红便别一下侧面,适时两颗豆大的泪珠儿滚下来,这一幕的情景他看的一清二楚,顿时心里飘上疑云,想罢是不是哥哥有了女朋友,要把冬梅辞退掉一时懵懂开了。他追着问“冬梅妹妹到底出什么事啊?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大管家那边……知道你要离开吗?再说吴家大院也不缺你一个人的费用是吧!哥哥他他他怎么……这样做事儿呢?”十年前吴天豪讲话一旦急了,他的嘴巴就不利索,舌头好像会磕磕绊绊起来,并不是他有口吃的毛病或者结巴的习惯,反正按表姐的说法是在狼窝里丢了讲话的功能。如今慢慢来用时间纠正口误,还是正常人的表达能力不会丧失,只要他耐心点不急躁说话就行。因此,吴天豪过去的暴脾气与舌头打结的不幸,随着他的性情趋良而改变,一个人的态度显得和蔼可亲温良谦逊,这点也是冬梅喜欢的地方,不像大哥哥阿雄说话急的时候噼里啪啦一通,感情特别激昂常常让她胆颤心惊慢的那阵子说话似乎把心事藏在舌尖里捂着,她得像小兔子竖起双耳朵来听,差不多也只能隐隐约约感到一点儿意思,往往一知半解自格儿需要琢磨琢磨好辛苦。这样与阿豪的对白自然舒服多了,况且肖夫人唠叨他的毛病在哪儿,当然那个意思也是希望冬梅帮助他纠正一下口语的发音问题。这些困难的存在给两个年轻人创造了在一起的机会,显然是吴家大院里的一种特权。尤其是吴天雄想做些什么事儿,往往会支开冬梅不在场的理由,最佳的方式便是告诉她去弟弟那边看一看,冬梅就会明白怎么回事了欣然允应,甩着两条小辫子一路上蹦蹦跳走了。冬梅见吴天豪追着提问不停,而且舌头有点结巴的样儿,那肯定是他心儿急性子上来了。她觉得不好意思拭把泪水,强颜一笑回道“阿豪没啥事儿……我准备回去了。”阿豪一听笑嘻嘻回“小妹妹听话……哪这样说好嘛,你跟哥哥出门那么多年回来一趟对吧!再怎么急事儿也应该缓一缓养养精神,这一路上跋山涉水蛮辛苦的,你不说说以为我不知道啊?再说再说……我也得请你吃顿饭是吧,礼数轻一点咱们兄妹情义在可对你说嘛!”冬梅迟疑了一下二哥说的有道理,刚回来的时候他就念念不巳。可是冬梅一看到阿雄身边的那个女人妖里妖气,她打心眼里就是一肚子怨气,巴不得自己那天真的发神经病了,突然间上去甩她两巴掌,出口恶气实在是忍不住啊!可惜几个月过去了食寝不安惶惶不可终日,脑子里浑浑噩噩也不见得自己神经病犯上啊,一天拖一天心火仍然烧着,自己的精神反而正常化,知道她是哥哥的女人,知道她的面前自己必须话少,更知道她和哥哥调情的时候务必躲开,唉太多的理智让冬梅明白一件事儿,这里恰似不属于自己呆下去的地方。因此,几个月前在昆明的时候她就吵着要走,而且把这个意思托人传给云霄峰的姑妈和雪山飞狐,却迟迟得不到回信。于是冬梅向吴天雄提出来,俩人还吵了一架。最后阿雄推到吴家大院的大管家身上,理由是冬梅从小就在黑云坑陪自己玩,到底什么情况来的自己不清楚。当然禀报一声大管家说自己要走了也是应该属马正常的程序,这一点冬梅听完倒是觉得蛮圆通,做人不能太任性什么事儿都随自己的意思走似乎刻薄一点。直至过了几个月后,冬梅随着哥哥阿雄及那个女人,还有吴天雄的贴身跟班小马,四人一道儿走了十几天的山路回到吴家大院,掐指一算离开黑云坑整整八个年头。冬梅说“二哥我可不想再看到那个女妖精。大管家那里我也禀报过了他答应我走,你表姐那边我也去了……反正我是不想再见到那个女人,你说我留下来有什么用呢?”她说完又是眼泪汪汪。吴天豪明白她的意思,冬梅不喜欢哥哥的女人。可是谭紫珍并没有刁难她维难她什么啊,这点阿豪几天里观察看的出来,倒是冬梅不理不睬这个嫂子他觉得很奇怪。但是阿豪放在心里不吭声,也不敢去试问冬梅,生怕自己看不对眼给人家误解尴尬。这会儿吴天豪全知道了,冬梅的离开起因是她不喜欢紫珍的加入而退场。他说“噢,我明白你说的意思。冬梅这样好嘛不如住在表姐家,如果真的要走的话,过几天我送送你……你一个人走山路那么远我不放心。”冬梅笑了回道“二哥放心吧!有人过来接我的要回去这路还不知道怎走呢?你以为我一个人有这么大能耐,开什么玩笑把我……看的很了不起似的,其实我回去得人家过来接。”阿豪傻了脱口问“谁过来接你回去啊?那个人来了没有呢?”冬梅摇一摇头说“我还没告诉人家别人怎么知道我要走啊?”阿豪算是听清楚了,冬梅想走只是嘴巴上说说还没行动,不过这个大包袱背着又让他傻逼了,这姑娘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呢简直猜不透。他问“冬梅妹妹这背上……嘿嘿什么啊?”冬梅大悟抬帘回“我衣服呀杂七杂八的东西统统打个包袱,自己也没啥好东西。”阿豪附道“走的时候……要不行的话我的背包给你用,最起码背着走这人显得舒服。”冬梅回“不要。哥哥的背包我不要了拿你的……我不给他骂死。行行这样背着走不累别惦记着啥事放不下……其实我感觉还好呢!”俩人沉默了一会儿。阿豪说“冬梅去我表姐家好嘛?”冬梅看一眼他想了一想道“表姐那里方便吗?”阿豪高兴了,他说“她那里最方便了,这么大的宅院一共才五个人住。哪表姐夫肖管家你认得,一个看大门一个厨房里的人,还有一个打扫卫生的就这些很清净。”他扳着手指头告诉冬梅。表姐端盏饮茶间,见吴天豪举着空杯于眼前一动不动,但人的魂儿跑到别的地方去似的,不知道这表弟正在想啥呢?她说“前几天大管家托人带话,希望我张罗张罗你的婚姻大事,这也是你父亲在世的想法没错,人嘛男大当婚自古以来的习俗那能丢了呢!”表姐说这话的时候突然间想到几天前洪师太捎回来的话儿,但愿肖夫人有空的话去天门庵还个许愿。这事儿一出来难免会牵涉出一个人的念想,那就是十年前入了庵堂的冬梅。肖夫人接道“表弟我知道自己说什么你也不会理解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冬梅……在你的心目中还是这么重要。可是人家离开天门庵多少年了早就嫁人,你何必死死的等她一个人不结婚,这是哪门子的说法呢?再说冬梅过去陪伴阿雄的时候,人家一心一意是等你哥哥娶她,那知道大表弟的心里装不下冬梅,况且冬梅……唉依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一年年过去很快,你也老大不小了。表弟有句话我得告诉你明白,表舅舅临终前单独见我一面,病榻前吩咐过要你凡事多听大管家的话。表弟这……这句话我藏在心里多少年一直不说有看法,当时的确不明白你父亲的意图,为什么一个主人要绝对去听自己仆人的话儿。不过,有人认为你是吴家的养子听听大管家的话不错,何况他是你的终生师傅又……为了你确实终身未婚,仁至义尽鞠躬尽瘁,应该没有什么地方可埋怨和指责他,这几年来吴家大院平平安安没他……恐怕是很难很难维持下去有目共睹。阿豪你就再听他一次话吧,早点儿成个婚免得人家惦记着。”表姐说了一堆理由无非证实一下吴天豪的身份,那可是吴家仙逝的老主人留下的遗愿,并不是外界流传的那种荒诞不经的臆断。当然大管家的权限表姐也证明了,绝对是他的养父遗言半句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