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画面调到边关大营。”

夏衡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是话语中的冰冷却是让大殿中的温度陡然间降了下来。

庄遥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看，永州被屠，边关必定已经失守，那赵靖隆......

画面很快翻转，天色寂寥，黄沙漫天，一片戈壁滩涂清晰的出现在画面中。

可是，原本应该杀气冲霄的边关大营此刻却是一片静寂，无论画面怎么切换，都没有人影活动！

“咚！”

夏衡一抬手，任意门直接出现在殿中，他直接推门冲了进去，庄遥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夏衡从哪里把门弄出来的，二话不说就跟了进去，只有小太监，有些犹豫，他想去通知赵媛，因为，他从夏衡眼中看到了毁灭！

门的对面，黄沙飞舞，肃杀的氛围笼罩四野，这地方就不是人类该待的地方。

庄遥跟出来的时候夏衡呆呆的站立在某处，一动不动，他心中的不安疯狂滋生，他竟有些不敢上前，他害怕.....

不过最终他还是颤抖着双脚，一步一步的走到夏衡身边，然后，他的眼睛瞬间通红！

被黄沙掩埋半边的营帐，原本白色的帐布此刻被血液染成了红色，烈风瑟瑟的吹过，卷起一层沙砾，几截残肢若隐若现......

而在边关大营的最前方，远远看去不知何时多了几座小山丘，那是......

无数颗人头垒成的京观，足足九座！

“扑通！”

铁打的汉子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一双虎目赤红如血，几欲择人而噬！

“是谁！！！”

他颤声低吼，双拳狠狠的砸在地面上，血流如注，可是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般，一下又一下，砸到土石碎裂，砸到骨肉分离！

边关二十万的同袍，整整二十万，二十万！

此刻全部默默的堆叠在一起，无言的诉说着生命的脆弱。

“祖父...舅舅.....”

夏衡无声的呢喃着，他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几座京观，心里已经没有了愤怒。

这全是他的子民，他们远离父母，远离族人，为了越国万万子民的安全，每天血战沙场，马革裹尸，没想到最终却是落的如此下场，竟是连全尸都不能留存！

“放心吧，无论是谁，无论他们在哪里，我夏衡向你们发誓，必将他们挫骨扬灰，以慰诸位在天之灵！”

他一把拉起地上已经陷入噫语的庄遥，嘴里轻声道：“走吧庄叔，我很快就会送那些人去陪将士们，他们不会孤单的。”

在他们进入任意门的同时，半空中，一座陨石山脉缓缓下坠，最终，地动山摇，天昏地暗！

灰尘散去，从此再无戈壁滩涂，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横贯秦楚，永镇越北！

.....

“先别告诉我母亲。”

夏衡回到大殿的第一件事就是交待仍旧犹豫不决的小太监，他不想让母亲绝望，况且现在还不能确定祖父是生是死。

“不告诉我什么？”

殿外，赵媛冷着一张脸，带着一脸担忧的夏子柒缓步而入。

不是小太监叫她们来的，而是赵媛时刻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毕竟夏衡才十二岁，万一一个决策失误，受苦的将是亿万黎民百姓，所以她一直暗中关注着夏衡。

皇宫范围内的所有植物都可以成为她的耳目，刚刚夏衡消失的时候她有瞬间的心慌，便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没想到刚跨入大殿，便听到了夏衡说的那句。

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晓的？

“母亲，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