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众人满脸期待地等待着,刘文兴口中所说的门路。
刘文兴放下手中的茶杯,环顾众人后慢慢地说道:“据内部消息称,朝廷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每次童试之后,各府、州、县学书院都有自主招取一名学子成为准生员的权利,待该准生员第一年岁考成绩达到四等及以上,即可转为正式生员,如若成绩未达到要求,则继续以准生员资格参加下一年岁考。”
刘贤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父亲大人,凭咱家儒儿的学识,第一年岁考成绩达到四等是绝无问题的。只是如何才能获取那个准生员的资格呢?”
刘文兴又抿了一口茶,抚须说道:“准生员的条件只有两个,一是获得府、州、县任一书院邀请二是,准生员期间每年需向所在书院缴纳纹银五百两。”
还不等刘贤开口,旁边的刘宗儒母亲连忙插言道:“爹,咱们家现在哪里还能拿的出五百两纹银?”
“是啊,父亲”听了妻子的话刘贤也附和道,这也是他连日来担心的。
刘文兴向二人摆了摆手,义正辞严地说道:“现在最大问题,还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书院的邀请。准生员这条不成文的规定,本来就是朝廷为那些权贵、商贾开的旁门,加上也是减少了行政支出,因此想要获得很难。而据我了解,府、州一级的书院准生员人选已经确定了,现在就只剩咱们下邽县学书院的准生员名额了。”
刘贤一副不解的样子说道:“那即是如此,我们直接找县学书院获得此准生员名额即可,父亲何故忧虑?”
刘文兴垂首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唉!这书院准生员的邀请函全凭书院山长的决定,这个才真是有心有力无处使啊”
堂内几人听到这里,也都低头默然。作为那座比仙山还高的山最底层生存的寒门,怎么可能知道上山的道路除了那条官道,还有看不见门路。就算穷其气力知晓了一条门路,能不能踏得上去还是未知。
刘宗儒今日并不在家中。因一直惦记着之前在渭河边上偶然遇到的灰发钓鱼翁,尤其是钓鱼老者的一席话,竟使得刘宗儒反复揣摩,越是想的明白,越是生出更多的疑问。这多年日日夜夜苦读的儒家圣典,识得的仁义难道只是末流。几日下来竟茶饭不思,于是想起那日临别时钓鱼老者送给自己的鱼钩,索性到渭阳书院走一遭。
渭阳书院作为下邽县唯一县学书院,坐落于下邽县正北方向三十余里。因处于渭河北岸,故名为渭阳书院。相传乃西周时期文王从西岐赶往洽川迎娶妃子太姒时,途径此处看到当地民智未开、薄礼寡义,遂设馆讲学十二天。后世感怀文王之教化,赞颂文王太姒之纯真爱情,作诗歌以流传: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自此之后,此地便被受教的徒弟设馆传学,屹立至今已有数千余年,是故下邽县坊间有歌曰
“周文王,娶太姒”
“经渭河,过渭阳”
“怜百姓,不知礼”
“设学馆,以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