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爱就养胎了孕酮这个东西,医生是建议多动动的,多吃点蛋白质补充一下,水果蔬菜也要跟上。
小支书整天倒是忙的不见人影儿一早一晚的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人累的跟孙子一样的西爱面前就放着一盆儿里面烧着草呢,一股烟儿冒着熏蚊子呢。
“您这天天是去捡垃圾去了?”
“不是。”
“那您这是干什么去了?”
小支书捧着水洗脸,顺着衣服都湿到背心了抬起头来黑黝黝的,“我找了个活儿干以前上课不能干全天的,我现在干全天的。”
“给人做小工的,上料。”
西爱啧啧两声“跟谁干呢?别跟我说是跟我嫂子。”
“那可不是还就是你嫂子呢,人家现在做大了,底下人多着呢。”
西爱也听说了明菊呢分家出去就给她妈接过来了,接来了带孩子,宁宇森呢上班,她一咬牙就给工作辞了,然后下海了,自己干工程去了,开始给人干小工的不是,后来就自己干了。
再后来呢,这人呢,她认识的多了,亏的以前同事帮忙,能招揽人过来干活做工程了。
“你不知道,现在各个工地上都缺人呢,缺技术,给的钱还高。”
西爱琢磨了一下,“到处做工程,还缺人,那这岂不是盖房子的多了。”
“是啊,哪个单位不要分房子啊?”
“那分不到的呢?”
“分不到的就等着呗。”
现在人呢,没有买房子的概念,就是等着分呢,什么都等着分,年头长了,鸡鸭也不晓得养了,等着分。
这一批不行就下一批的,下一批不行就再等等,反正时间到了,肯定是有的。
就从来没有人考虑过万一分不上呢。
西爱在那里拿着算呢,伸伸回来了。
“你干什么呢?”
“我问你你个问题啊刘伸伸,你说这北京多少厂子职工啊?”
“这哪里知道,家家户户都是工人家庭呗。”
最起码是个工人家庭,不然的话啊,养不活一家人在这四九城里面,人人都得有活儿干。
“那你说,北京多少地啊?”
“一人能分的上一套房子吗?一层楼能住多少人,最高的楼才几层高啊?”
西爱越说越觉得这事情有意思,“我就粗略的看看,你说一个家里面我们这个年纪的,最起码四个孩子,这四个孩子,最起码得个套房子呗,往少了说,两套。”
这人挤人的,人人都是职工的,谁能给你分的上楼房住啊。
“所以说啊,您还等着分房子呢,我觉得啊,这事情靠不住。”
伸伸给气的啊,“怎么就靠不住了呢,这单位效益好得很,厂子人虽然多,但是慢慢排着就是了,慢慢的建起来,怎么就分不着了呢。”
“因为没地啊,再说了,你能保证你单位一直在,那别人呢,那些厂子呢,难道效益一直高啊?”
拉倒吧,清王朝才多少年,这世界上,就没有亘古不变的事情。
更别说厂子了,效益好给你建房子你等着,效益不好呢,你一家子喝西北风去啊?
别说是房子了,吃饭都成问题。
伸伸是简直没想到她来这么一出,急的眉头都皱了,都说了工人是铁饭碗,铁饭碗的,怎么到她眼里就奇奇怪怪的了。
“那大家都是傻子,都干等着啊,就你一个人聪明啊?”
“我聪明这个事情不用你夸,天然的。”
西爱堵上一句,悠悠然就起来了,她要去喝牛奶了,多喝点牛奶补充蛋白质。
这事情怪有意思的,她觉得自己说的很对,很有道理,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呢,大家都不清楚,在她看来就是很愚昧的看不到,在那里等着天上掉馅饼呢。
很明显的问题在哪里,肯定会出问题的,人多地少,你要怎么分房子?
这房子的动态呢,她觉得要么就是单位崩了,要么就是房子崩了。
无论怎么崩了,都是符合一个市场规律的,那就是供不应求,房子不够住的,多少人还在四合院里面蜗居着呢,祖孙代一个屋子挤着的。
她端着牛奶慢慢喝,耳听着外院儿人声寂寥,突然就笑了笑。
她觉得呢,自己其实一直进入了一个误区,通往成功的道路那么多,不是所有的路都能等的,赚钱是用脑子的。
她可以做研究,做农学赚钱,但是她还可以做别的事情啊。
小秦自己去收破烂一天呢,晌午回家一趟儿,怕老爷子出事儿了,“哟,您这吃上了,内院儿给送来的吧,早知道我就在外面晚点儿回来了,多跑一跑。”
老秦头不爱搭理他,看他就跟不肖子孙一样的,“您别介,您多大的忙人啊,那数来宝的都没您走街串巷的忙活,见天的跟破铜烂铁的招呼着,我寻思了一个大小伙子,干什么不好啊,我找了老朋友,给你找个面包厂的活儿。”
“又是临时工呗。”
“不然呢。”老秦头擦擦嘴,这胡同啊,别的没有,人情味有,他就是奔着张平当年那恩惠,他孬好也带着孙子回来住,人家给帮衬着里里外外的,还能给他老头子送饭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