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容珥朵上次嚎啕大哭,大概有十多年了。
或者更久。
总之自从容義接手之后,容珥朵就没这么哭过。
看着蹲在地上丝毫不顾形象的容珥朵,容義长吸口气,觉得额头有根青筋在砰砰的跳着,原本握拳的手捏了又松,松了又捏,最后他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容珥朵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你不解释清楚,我就告诉容翎。”
一生气,容義连爸爸都不叫了直接大呼其名。
“随便你!”
容珥朵甩开他的手,自己朝公寓跑去。
“…”
容義倒是没有去追她,低头看看将地上的袋子捡了起来,除了迷之包装的小袋子,还有一张病例单。
容義抿唇,对着灯光将上面的内容看完了。
…
折腾了这么久,天都快亮了,注定无眠的一夜过后,容珥朵开始无声的反抗。
简称冷战。
不管容義问她什么她都不说话,叫她吃饭也不吃,就把自己锁在房门里,容義将门撬开,她看看他也是瞬间扭头,除了那对长睫毛,和抿着的唇,容義基本上都看不到她的眼睛。
这样让人脑壳疼的一幕持续了两天,看着容珥朵越发削尖的下巴,容義轻眯了下眼角“容珥朵,你想让我把这件事告诉容翎先生?”
这两天容珥朵生理期,外加没吃饭,所以一直躺在床上,听到容義的话之后直接拿被子蒙住头,没有动。
这丫头固执起来,大有南笙当年的劲头。
容義站在床头看了一会,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将她的被子拎了起来。
容珥朵的眼睛有点红,正倔强的瞪着他:“你去说啊还站在做什么!“
“你以为我不敢?”容義冷着语气。
“你有什么不敢的!不问原因就揍人,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呵,还惦记这事呢。”
容義笑,然后眼尾一勾,上下扫了她一眼,“既然说到这了,容珥朵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么多年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哪里去了,那种情况下,你居然打电话给他?”
你还不害臊?“
容義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像两个巴掌扇在容珥朵的脸上,火辣辣的。
害臊吗?
过后肯定是害臊的,可她当时没想那么多,脑子里都是他,就是觉得他肯定会来的。
当然,她也不后悔。
“不用你告诉爸爸,我自己会说的。”
容珥朵想了想,从床上坐起来,“而且,你必须要道歉。”
“如果你不再见他,我倒是可以道歉。”容義无所谓的从床上挑了一个苹果,然后坐在那削皮,“既然起来了,我们就谈谈。”
“……”
容珥朵看了眼他手里的水果刀,慢悠悠的转移的视线。
“你就那么喜欢他?话说,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不是因为觉得你们不可能,或者是因为他的身份让你觉得有挑战性你才感兴趣的?”
容義削好了苹果,没有递给容珥朵,反而是在她的目光中自己淡定的咬了一口。
“……”
“我没你那么变态。”容珥朵没好气的不去看他。
容義优雅的将苹果吃完,然后擦擦手站了起来,“妈妈下周会过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什么意思?”
容珥朵一惊,抬眼盯着他。
“字面上的意思。”容義关门离去。
下周就是容珥朵的生日了,这两天心思乱她自己都没记得,妈妈要来了吗?
容珥朵心里一直期待的,此时又有点担忧,其实说实在的,她最怕的不是爸爸,而是她妈妈。
她爸爸的手段虽然对外人比较狠,可对家里这些人,还是挺心软的,如果容義将这件事告诉他,他顶多发个火教训她一顿,或者,将她扔到再也看不见京靳的地方去。
而她妈妈。
虽然不会骂她不会打她,但是她会从最根本的地方下手,让她与京靳再无说话的可能。
京家的人伤害过爸爸,又绑架过她,她妈妈是不会她这种单相思继续下去的。
将被子蒙在头上,容珥朵烦躁的呼出一口气。
知道南笙要来了,容珥朵自然不敢再闹绝食,也没再故意和容義冷战,只要不提及京靳,她还是能勉强的和他说几句话。
一周未到,南笙还没来,陆晓航倒是先回来了。
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件来,看见容珥朵便露出个大大的小脸,“小公主,好久不见哦。”
“……”
容珥朵勉强的摆摆手,心里想着其实也没多久吧。
一个月不到。
不过她都习惯了,陆晓航就是他哥哥从小的跟屁虫,买了都帮人家数钱的那种。
“当当当,小公主的生日礼物哦,高兴不?”陆晓航似乎没看出容珥朵的心情不好,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龇着牙在她眼前晃。
红色的盒子,黄色的蝴蝶结,容珥朵的目光在他干净的手指上停留了一会,然后接过礼物,“谢谢小航哥哥。”
“哎嘿。”陆晓航惊讶,瞪圆了眼睛弯腰对视容珥朵,“我没听错吧,今儿太阳打西面出来了?”
容珥朵扯扯嘴角,“收了礼物当然要道谢啊,这可是我今年收到了第一份礼物呢。”
陆晓航也不傻,容珥朵都好几年不叫他哥哥了,这么突然一叫,虽然让他心里乐开了花,可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丫头应该有阴谋。
在沙发前的大包小包中随意的挤了挤,陆晓航坐在容珥朵的旁边,小声嘀咕说:“我们小公主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被恶毒哥哥欺负了?”
容珥朵噗嗤一笑,然后摇摇头,她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的。
陆晓航挠挠脑袋,然后手摩挲在下巴上似乎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