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52章 反其道(1 / 2)陛下的CEO首页

眼下岐军的症结在于岐军本部人太少,才一万八千余人,夷兵一万两千余人。

而腊婆军虽然经过内讧,但其主力保守估计仍然得有两万多人,这还是从潮瓯溃散的兵力,如果从瓦瓯、同井、穆喇戌库皋再征民力,同时利用大雾伏击,占有地利和时机优势,岐军本部与夷兵三万人绝非其对手。

即便潮瓯各部能全力以赴,岐军兵力充其量也才四五万人。而腊婆军得土部相助,兵力仍在岐军之上,加之天时地利,岐军即便依靠本部战力凶悍,能最终扳平,那也是两败俱伤。

而且必须是全力出击,又势必导致潮瓯城空虚,此时腊婆军若是利用两军僵持之际,突然分兵攻取潮瓯,然后再大肆散步消息扰乱岐军军心,还不败的大败亏输。

因此全力出击一战定胜负,岐军有潮瓯这个死穴,因此态势上如何也无法做到全力以赴。

但如果增加岐军本部留守兵力,决战兵力可能投入不足,导致兵败。

而且岐军即便留守,也可能是岐军本部少,而夷兵多。

且不说这些夷兵操着五六十种外语,如何协调统一,如何联络指挥,都成问题,眼下都靠翻译战前提前告知部署,一旦进入混战,语言障碍严重制约了命令调度。

而夷兵不善于正面作战,让他们偷鸡摸狗打闷棍,搞暗拖,夜间侦查打打小埋伏,护卫领地可以。但要指望他们集群出动共同进退,打打仗硬仗,根本指望不上,能不帮倒忙就很不错了。

因此按常理,潮瓯各部元气大伤,没有能力,也不愿意助岐军与腊婆军决战,他们也没这个意愿与自己部族的人刀柄相见。同时岐军不可能让夷兵担任接应任务,只可能岐军亲自出马。

但现在沈云卿反其道而行之,让夷兵前去接应,主动寻求包围套牢。

如此岐军主力成功避免被围,而在外线,腊婆军如果合围夷兵,这些夷兵再怎么瞎跑,也在包围圈内,所以只能死拼到底,反而有利于岐军约束。

同时岐军主力在外,又能威胁腊婆军包围圈,令腊婆军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只要能拉拢土部,再令潮瓯各部出兵一部,腊婆军必败无疑。

其中的关键节点,就在谁去接应土部。

沈云卿自然是不想以身犯险,但眼下,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首先,人有先入为主的思维定势,岐军作为天朝大军,按说应该是趾高气昂两眼朝天,不可一世交横跋扈,对当地的土著蛮夷根本不屑一顾,相信腊婆军也是如此向土部宣传。

因此岐军雇佣的海外夷兵,与当地的土部、腊婆各部应该没啥两样,不把他们当人看。

其次,要得到土部的信任,既要做足内在功夫,也得做足表面文章。得让他们相信,岐军与夷兵是平等的,夷兵真心为岐军卖命,由此才会孤军深入。

同时岐军在包围圈之外,又令腊婆感到忌惮,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其三,既然要拉近关系,要歃血结义,就不能让人家觉得你高高在上,人家光脚,你也得光脚。

其四,其实土部这些小部落,对歃血结义还特别信。

岐军与其并没有任何利害冲突,同时沈云卿的身份,是岐帝国的郡王,一个二级王,政治分量与背景都非同寻常。在他们眼里,沈云卿更是天朝上邦手握重权的头目。

当然,实际情况是由于通信闭塞,当地土部根本不可能知道郡王在岐帝国没啥政治权利。但是“郡王”这个头衔在概念中会很有分量。

如西汉早期的刘姓分封王,和清朝的王爷,都是王爷,但西汉早期的王,那基本上就是地方诸侯,而清朝的王爷,没地盘没兵权,都在京城里放养。

所以这是文明等级认知和理念带来的差异,但是字面意思看起来都一样,都是王。

而土部显然不可能知道岐帝国的情况,即便是腊婆,也不可能完全清楚,尤其是沈云卿这个郡王,是个突变分子,完全颠覆天朝王爷是个酒囊饭袋的传统印象,不是一个善茬。

此外沈云卿手中有经济特权和经济利益,指缝随便撒一些,在国内都是不得了的财势,在腊婆,那就是天文数字。

一个天朝上邦的郡王,能令夷兵为其卖命,能屈尊降贵与地方土部歃血结义称兄道弟,这在土部的思维认知中是不可想象的。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种极高的礼遇和敬意。

此情此情之下,岐军主力不入套,岐军的王爷又亲来赴会,加之沈云卿三寸不烂之舌,拉关系认兄弟,聊实惠说政策,他就不相信这些土部,面对利益实惠,面对战略态势,面对能屈尊降贵称兄道弟的王爷如此诚意,能为了腊婆的仨瓜俩枣犯傻。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其实也是马文修、郝仁、欧阳龙菲都担心的局面,就是沈云卿以郡王身份前去赴会,这是肉包子打狗,可能有去无回。

而且按常理,堂堂一个王朝的王爷,被围了,岐军肯定要拼死来救,所以腊婆军一旦得知沈云卿亲自率夷兵入套,可能会有恃无恐更加决心发动攻势,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但风险与收益成正比,尤其是可预估的风险,得到的收益比风险本身大得多。

“此计若是能成,南方腊婆军荡然无存,土地尽数归我所有,这些土部所在之地,也将纳入我朝疆域,纵然有些难以管束,但只要假以时日,传以教化,市场日久定能服我王化。”

“但海郡王以身犯险,倘若腊婆军孤注一掷,届时阁下被围,本帅岂能见死不救。若有三长两短,让本帅向陛下如何交代。”

“马总管,常言道,兵行险地而求生,眼下唯有此计可行,非得本王亲去不可,还请总管念及将士性命,以大局为重。”

“此事容我再虑,今日不必多言。”马文修口气严厉,虽然没有回绝,但可见其脸上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