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莹玉一声怪笑,高秀珍这一手着实将了她一军,这要是进宫了,以高秀珍的精明,还不立马露馅。这要是不让进宫,那肯定是要穿帮了。想到这里,她灵机一动说:
“不就是看孩子吗,不用亲家母费心。来人,进宫把鸢儿、鸿蒙、璐儿、骏崇接出宫来,记住,公主和玥儿还没睡醒,别惊扰了她俩。”
“是。”
女婢应声道,遂即转身离去。
高秀珍见状心想,这段莹玉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也与家丁说:
“小五,让顾管家去找老爷,就说贵妃娘娘有天大的生意要商量,让他抓紧回来。”
“是,夫人。”
此举一出,段莹玉额头青筋起伏,不禁心想,是存心跟本宫过意不去,有钱不赚你傻呀。
“好,本宫就等着,本宫倒要看看,亲家公是要躲到什么时候。”
就在段莹玉、高秀珍相持不下的同时,朝会按时举行,欧阳羽宣读了昨日已经拟好的捷报,并表彰了此战有功将臣,并由兵部提请,讨论统一战线对外用兵。
由于南方战争日益扩大,近期朝会主要内容无不围绕战争展开,战争动员、战争后勤、战争经济,战争支出等等,一切重心以打赢战争为首要任务,内政占比大幅削弱,朝会的议题也以兵事居多。
朝会并没有因为一次战役胜利而改变议程,一如既往维持了最近数月的流程,眼看着午时快到,女帝却只字不提还有战利品一事,户部开始觉得苗头真有些不对。
昨晚家宴的内参消息已经传开,户部是等着今天来折腾的,是看在前线大捷,兵部底气十足,皇帝正在兴头的当口,户部想着皇帝昨天瞒了一天,今天消息传开,总要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吧,哪怕你要私了,程序总该走吧,然后我也好争取一下,现在皇帝陛下您只字不提,也没这么黑的吧。
于是侍郎桑劲川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说:
“陛下,臣有本奏。”
“桑侍郎何事启奏。”
“启禀陛下,国库日益严峻,此番腊婆所获珍宝即将运回,臣请陛下明示,当做如何处置。”
从昨天到今早,女帝从未在公开场合提到战利品一事,桑劲川堂而皇之在大殿之上提及战利品就快运到,显然是要让皇帝正面直接表态。
好吧,你要结果,那朕就给你。
“桑侍郎所提之事,朕已命金戋寺督办,无需户部过问,此议无需再提。”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这情况不对吧,今早听说的消息不应该是皇室分销宝藏吗,昨晚的事儿,今天怎又变卦,成了金戋寺督办。
可话说朕昨晚有说让皇室分销这话吗,没有吧。朕只是征求一下意见,转达一下朕的的精神,有金口玉言,白纸黑字说让皇室分销这话吗,没有吧。
“陛下,如今国库入不敷出,腊婆所得若交予金戋寺督办,那钱款如何调拨?”
尚书施君亦追问到底,女帝凤目看向兵部,看向范勇、陆争、武卫忠等人脸色,显然不想兵部给户部帮腔。
“此战大胜,皆乃将士用命效死拼杀,所获财务半数调拨兵部,以做犒赏。至于其他,南征所耗钱粮多数皆由金戋寺所出,欠款自当补入金戋寺,若有剩,朕自当酌情考虑户部意见,施尚书以为如何。”
“陛下,户部乃朝廷大头,应当先补户部,而且此番所获乃国之财宝,理应由户部处置,交由金戋寺,有悖我朝法度,还请陛下明鉴。”
“朕看,户部如今忙于赈灾戡乱,怕是无暇顾及处置财宝,倘若忙中出错,朕又如何向三军将士交代,还是由金戋寺处置为好。欧阳,退朝。”
“是,恭送陛下退朝……”
欧阳急忙宣布退朝,文武百官山呼恭送,施君亦、桑劲川两呼恭送陛下,遂即追着女帝銮驾出了大殿,看来是不准备买账了。
“陛下,将财宝交由金戋寺处置多有不妥呀。”施君亦焦急说道,就差从皇帝嘴里明抢了。
女帝突然停下脚步,目光阴沉看向施君亦说:
“南征之事多由金戋寺承揽,户部所拨钱款多在汉中与岭南受灾州郡,此番所获由兵部与海郡王所得,交由户部处置,合法不合情,朕不准!”
女帝的意思很明确,财宝是兵部和金戋寺抢的,你户部就干看着,还想坐享其成,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这时候桑劲川就急了,他插话就说:
“陛下,户部主计全国,金戋寺专司地方经略,即便南征承揽支用,但仍只是地方之事,而且户部海船调拨南征大军数月,忙于海上周转,一无所获,却要耗费大量钱粮供船工驱使,仅此一项每月耗费便达数万贯,一年就是数十万贯,加之邕州等地战火涂炭,岭西、羁縻州县受此影响,所需支出是往年数倍,国库已无力承担,继续如此,明年岁出恐难支撑,还请陛下明鉴。”
“那依桑爱卿所言,财宝若由户部处置,国库支用当足用矣?”
“呃……”桑劲川一时语塞,全然没料到女帝如此反问。
言外之意就是说,如果户部拿到这笔钱,明年的国库开销那就是绰绰有余,不会找朕哭穷了是吧。换而言之说,明年腊婆的财宝,你们就可以不用分了。
此言一出,施君亦、桑劲川均未敢作答,很显然,钱是不可能够用的,最好是明年所有的战利品都归户部打理才好,可要是说还不够,那就是贪得无厌喝兵血,不等女帝怎么着,其他各部都不会买账,户部又得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