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现在情况就很尴尬,沈云卿本来是想着制造一场大火,然后他去报官栽赃,所以安他剧本的设想,应该是在监狱外活动。
但他没想到自己不懂法,又遇上虞童这个官横,先把他给抓了,结果让他丧失了活动和造势的回旋余地,反而更为被动。
现在又碰上伪科学和无知公知,原本应该导演顺利的剧本,反成了对他不利的局面。
但所幸没留下什么纵火的把柄,但沈云卿却不知道,在暗处有一双雪亮的眼睛始终盯着他。
一连犯下三个致命过失,确切的说,是他缺乏对当下的正确认知,自己想当然的栽进了坑里。
沈云卿算是看出来了,眼下苗头有些不对,赵东庭似乎不是来查案的,是来和稀泥的。
下刻,赵东庭话锋一转说:
“沈云卿,陛下有旨,着令将你押解前往神都候审,你准备准备吧,三日后上路。”
沈云卿闻讯消息,眼前顿时一黑,犹如五雷轰顶天塌地陷,他忙是说道:
“赵大人,一场大火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下官到底犯了何罪,还要押解神都候审。”
“本官奉旨办差,哪管这些,你且回狱中等者吧。”
“赵大人,朝廷不能不讲理不讲法呀!”
“陛下圣旨既是王法,你若再在此处胡搅蛮缠,本官可就不客气了。”
赵东庭话音未落,虞童幸灾乐祸上蹿下跳指挥着衙役凶恶咆哮:
“来人,还等着做什么,把沈云卿给本官押下去!”
“遵命大人!”
左右衙役上前,一人一个胳膊,如同黄鼠狼搀小鸡,架起沈云卿便是往外拖,边拖沈云卿还不忘诉苦鸣冤:
“赵大人,下官可是苦主啊,朝廷还讲不讲王法……”
其实您就甭喊了,任何年代,“法”都是相对的,更何况是君权之下,你认真,你就输了。
要说无知害死人,懂得太多,意识太超前,不明白历史大背景这个套路,也害死人。
待把沈云卿拖走,虞童幸灾乐祸继续说:
“赵大人,卑职已在府中略备小宴,还请诸位大人赏光。”
“也好,一路赶路也颇为疲乏,那就走吧。”
赵东庭话音落下,王曦照起身说:
“赵大人,今日本官还有公务在身,不便随同,这就告辞了。”
“既如此,王大人请自便。”
王曦照抬手略施一礼,转身便是离去。待其走远,汪晨贵说:
“王曦照此人虽有为官之心,却不懂为官之道,可惜了。”
“做官不易呀,走吧,虞大人请带路。”
“好,二位大人请。”
汪晨贵、赵东庭都说出了时下做官的真谛,这做官和会做官是两码事,你官做的再好,不会做官,也没用。
王曦照离开县衙后,马不停蹄直奔县中客栈而去。沈云卿出事后,沈严良和独孤三人暂居城中客栈,现在事态扩大,要把沈云卿押往神都,王曦照难以向两家交代。
待到客栈见到两家,王曦照细说原委,还不忘安危沈严良这么说:
“本官猜测,江淮情势复杂,令郎得罪官商甚多,此番失火又来的蹊跷,恐是陛下担心有人对令郎不利,故而将其押往神都暂押。”
“可这都给关入天牢了,哪里还有翻身之日呀,我家云卿可是为陛下鞍前马后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现在落得个这么个结果,日后谁还敢帮皇帝办差呀。”
沈严良欲哭无泪,这时独孤筑勤啐骂说:
“这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整天祸害人,简直岂有此理。”
但这是独孤玥却说:
“爷爷,云卿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脱罪开释。”
“我说孙女啊,天牢那是什么地方呀,就是好人进去都脱三层皮,更何况是被栽赃陷害。”
这天牢说白了就是皇帝以法律的名义,私设的拘押监狱,分内外两种。
建在皇城之外,神都城墙之内,由禁军看押的地天牢,专门看押有罪官员、皇亲国戚、影响恶劣的重特大犯罪分子、钦犯等等。
第二种是建在皇城之内的,俗称宫狱,用于囚禁包括地天牢在内,以及不方便公开审理,不能释放,不能处决的特殊囚犯,独孤筑群说的就是皇城外的地天牢。
纵然独孤玥能掐会算很是乐观,但形势比人强,当强大的外在表象凌驾于个体认知和意志之上时,哪怕你把未来时的录像给当事人看,他也不会信。
也许这就是时空的奇妙之处吧……
当日黄昏,王曦照再去县衙大牢,稍晚时分独,孤玥带带着几件衣裳和吃食来探监。
“云卿哥,此去路上遥远,一路风吹日晒可是辛苦,玥儿给你做了几件衣裳,路上好有个换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