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妮自然心中也是怒恨的,该死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乔语诺死了,但让她以戚太太的名义葬入戚家墓园,不等于承认了乔语诺是他的妻子吗?
乔安妮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戚太太的位置不是留给一个死人的,那是她的!
乔语诺,你就是死了也要抢走属于我的位置!
“乔董事……”郑管家想说什么,但却被乔振深推开,他身子站不稳,手中杵着的拐杖掉落在一旁。
“爸!”
顾温流眼疾手快,并步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人。
戚言商从房间里出来,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睨视着下面的人。
时浅抬头看着他,眉目微蹙,她就在医院里住了两天,这男人怎么就成这副模样了?
那手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吗。看着是结痂了,也不知道玻璃碎渣取出来没,好歹也包扎一下吧,不怕得破伤风啊。
还有,那身上的衬衫几天没换了,胡子也不刮一下,这还是那个平日里看起来冷倨高贵的戚总么?
乔振深在看到戚言商那一刻,红着眼怒斥
“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乔安妮见状,也附和着说道:“为什么要带走姐姐的骨灰?她已经够可怜了,我们只想让她早点安息。”
却是那人不为所动,依旧高高在上地站在那里,黑眸中是一贯的淡漠。
突然的沉寂无言而至,面对乔家人的激动与愤怒,戚言商则显得十分淡然,菲薄的唇动了动,说出来的话却震慑人心
“她是我的妻子。”
他说,这是他的妻子,他不能让人把她带走。
她只能陪着他,一辈子陪着他。这是她曾许诺过的,不是吗。
妻子,呵……时浅心中冷笑,要是清欢现在在这里,听到这样的话,只怕也会跟她一样,嘲笑这个男人吧。
“戚言商,你好意思说出这句话来,我都不好意思听了。”时浅讽刺说着,看了眼身旁的丈夫,见顾温流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她走上前两步,抬眸正对上那个男人的视线,字字清晰说出
“你和语诺之间的婚约早已经取消了,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单方面退婚的。”
当时戚家的退婚,给乔家、给乔语诺带来了多少媒体的恶意中伤。
“你现在做出这副模样是给谁看?语诺已经死了,你做这些,根本无济于事。如果你真想补偿她,就应该以死……”
“时浅!”
顾温流拽住女人的手臂,不许她再说。即便知道她说的这些是气话,可戚言商现在的状态跟个疯子无疑,死这个字最好别提。
谁他妈知道这男人会不会真的疯了去做出那种事!
“你吼我做什么!”时浅怒极,甩开顾温流桎梏住她的手,狠狠瞪着楼上的男人,“他就是对不起语诺,在这里惺惺作态还不给人说吗?”
时浅要不是看在乔伯父现在身体已经经受不起打击,不然她还要说那通电话的事,让所有人都知道戚言商这个男人当时有多狠心绝情!
乔振深现在已经不想再计较之前的事了,他只想带走他的女儿,他唯一的血脉啊。
“让我带她走,她是我女儿,你没有资格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这么做!”
他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今晚也要带走语诺的骨灰。
顾温流就知道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作为朋友,他这次也不能支持戚言商这么做。
因为,在法律规定上,他和乔语诺不是真正的夫妻,她的身后事也该由直系亲属来安排。
“戚言商,如果语诺重活一次,她现在……一定不会再想嫁给你。”
这句话,是时浅替那人转达的。
从身死那一刻,乔语诺已经不会再爱了,甚至曾经执着的情感,也不过成为了一场笑话。
“如果你现在真的后悔了,也真的……真的爱她,就该让她自由,而不是在她死后还用戚太太的名义束缚着她。戚言商,你不怕这么做,日后到了碧落黄泉,她都不愿再见你吗?”
如果真的爱她,就该让她自由。
碧落黄泉,不愿再见他。
戚言商重瞳划过一抹痛意,时浅的这两句话,真的字字戳心,这一刻连呼吸都是急促的,他不知道那个曾经爱他如命的女人,是不是真的会因为此时而怪他?
戚太太对如今的“她”而言,成了枷锁。
顾温流听着妻子说出这样的话,的确是有些震惊,毕竟刚刚她还……
倒不知,时浅什么时候能想得这么通彻,看得那么淡然了。
乔安妮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时浅,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戚言商怎么可能会真的爱乔语诺?
不可能的,这么多年来,她都看在眼里,戚言商最讨厌乔语诺了。对,他对那个女人只有厌恶,根本不会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