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容避开那道带着嘲讽的目光。
春风阵阵,撩动她发上的轻羽头饰,她在周拂知面前永远矮一头,暗恼自己方才嘴太快,周拂知肯定会借机给自己难堪。
“妹妹嘴上功夫这么厉害,想必与侯府的小厮理论两句就能进去,哪需我这个入不得你眼的长姐操心?时候不早了,爹,我先走了,免得误了时辰。”
拂知说完拉了一把宋远,就这般直直出了府,坐上马车离开。
周锦容原以为她好歹顾及爹的颜面,不过是想嘴上沾便宜,不想她居然真的撂下自己走了。
周锦容拉着周老爷的袖子,委屈道:“爹,你看她,她一心向着外人不说,次次这么刁难我,这回更过分。难不成就怕我在侯府抢了她的风头不成?”
周老爷被这个女儿吵得脑仁疼,拍拍她的手安抚道:“无妨,爹让人去备马车,到了侯府就说去取贺礼晚了些。侯府的下人都有眼色,不会在主子好日子里刁难人。礼物已经让人给你备好了,快些去吧。”
周锦容这才高高兴兴地出门了,只是看到那辆略显寒酸逼仄的马车还是微微冷了脸,想当初府里最宽敞贵气的马车是她和娘的专属,如今却被那个贱人给抢走了,早晚有一天她会全数夺回来。
这口恶气,她周锦容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咽下去。
周老爷如今却是哑巴吃黄连,大女儿不再听话乖巧,三天两头一顿闹,硬是把他的好日子给搅散了。
现在他的娇人儿成天闷在屋子里愁眉苦脸,锦容和拂知闹得水火不容,时不时地缠着他这个当爹,非要他给个保证不会偏心大女儿。
都是自己的女儿,他就是再混账也是打心底里盼着孩子们好的,他还想着自己百年之后,他们兄弟姐妹之间能够相互照应,瞧着今儿这般剑拔弩张,可真是愁煞人了。
想起那个差点被恶奴残害的小儿子,本打算回书房最后还是转了方向去了大女儿所住的院子。
乳娘刚哄小少爷入睡,见老爷进来,起身立在一边,小声地行礼道:“老爷,少爷方才吃了些刚睡熟。”
周老爷摆摆手,只是认真打量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以前养在如姨娘那边,他也不过粗粗问两句睡的好不好,吃的香不香便罢,倒不知这个小儿子竟会受那等大罪。
去了病丝,孩子的模样也长开了,胖起来了。想到如姨娘前几天还和自己说拂知不许她来看阿同,离开的时候问了句:“等小少爷睡醒了,你抱他去给姨娘看看,她想孩子了。”
乳娘一脸为难,弯着腰小心地看了老爷一眼:“小姐说了,不许让少爷随便见人,老奴,老奴……”
周老爷一口气闷在胸口发不出来,只吐出一句:“好,好,好的很!”气冲冲地出来了。
宋远在离侯府不远处的茶楼下了车,他从进到车里就一直别扭,拂知看在眼里,更加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一次她绝不会让自己在乎的所有人受到半点委屈,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爹,她照旧不允许。
宋远下了马车径直往茶楼里去见,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转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