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一口气,为首的黑衣人才勉强让自己开口的声音不再发颤。
久经沙场,哪怕是暗夜里,借着灯火,他也能很清晰的看着黑衣饶脸。
感到紧张的,远不止他和这几个轿夫和黄金火骑兵。
因为一路都是被轿子抬着,难免颠簸,一路上九歌其实从未熟睡。
轿子轻轻放下的声音,在加上她多年学武,对刀剑的声音也是尤为敏感,下一秒,车帘内就已经传来了有气无力的咳嗽声。
眼看着四五个人被几个黑衣人围住,大家一夜未眠,真要打斗起来,就算是黄金火骑兵胜了,恐怕他们也讨不到多大的便宜……
再有她在,还有三五个武功稍差些的轿夫,黄金火骑兵怎么可能放的开手脚?
还是得想个法子,尽快从黑衣人手底下脱身才是正事。
她身上也但也还算是有些银子,不若就把钱财给了他们,也算是破财消灾吧……
这样想着,九歌一面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几两银子,一面微微撩开车帘,把银两递给了将军,一面继续做病态,边咳嗽边道“车夫,怎么不走了?我难受的厉害……”
拿钱了事。这个时候,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何况几两银子保住了几条性命,一副车骄,如果真的能就此了结了这桩麻烦事,怎么这生意也算是划算……
嗯,虽他也想把黑衣人斩草除根,可是现在他们的情况,就算是勉强胜了这战,这几个黄金火骑兵恐怕也会是伤亡不少。
他们虽然只是兵士,他也不敢称是爱兵如子,可是他一直以来的信条就是刀枪虽然无眼,手下的士兵他们也是别饶孩子,丈夫和父亲,他不能让那么多的楚国人承受这本不该承受的痛苦……
他不想打没有足够胜算的仗……
明明知道属下状态不佳,还要选择让他们硬拼的话,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他的失职……
“大侠,我们实在是要送主子进城看病才会这么早赶路,银两好,可是也算我们求您了,你若是拿走了马车,就是要了主子的命啊……”
为首的黑衣人皱了皱眉,半响才苦涩一笑。
他学了这么多年武艺,万万也没有第一次被人叫做大侠,是他和他他手下的兄弟当劫纺时候……
哪怕他只是一个狱卒,哪怕他仅有的一点权利就是手底下带着的三五个兄弟。可是他原本是有志匡扶下的啊……
要怪,就怪他命不好,到哪里做狱卒不敢,却偏偏做了金陵县的狱卒……
讽刺。
一个狱卒,竟然帮助金陵县谋反,失败之后,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打家劫舍的土匪,做这原本他最为不耻的勾当……
他不是没有心软
甚至他的一句除去看病,把你们的钱全部留下的话就几乎要从口中呼之欲出……
可是这种时候,对她们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金陵县一但坐实了谋逆的罪名,朝廷肯定要在江南来一场大清算,而他们,打算在今夜侥幸逃脱,恐怕也难逃将来的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