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轻声跑下楼，顺便挂掉电话。推开大楼门，看见那个站在路灯下的人之后，惶恐又无奈地走上前：“现在都快十二点了……”

卫儒孟扫了她一眼，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叫你下个楼还真麻烦，穿这么点就下来，冷病了别是我害的。”

“这是什么？”少女有些不解地看着手里的铁盒子。“糖？”

盒子并不大，还有点分量，冷得和冰似的，跟家里装饼干的盒子差不多。借着昏暗的橘色灯光，大概能辨认出盒子上那几个字。字体应该是隶书，大概还有层烫金，摸上去还有凹凸不平的手福

“司灏聪睡觉之前嘟嘟囔囔要给你新年礼物，正好我从训练室出来没什么事，就过来一趟。”

才怪，明明就是想见面，他不敢承认罢了。

“你这么晚还在训练室？”宋泽一皱眉。“不睡觉的吗？”

“你管我？”

“不敢……”少女弱弱地低头。“对不起。”

“上楼去吧，赶紧睡觉。”

“你怎么回家啊？”

“打车。”

“现在还有车吗？都已经这么晚了……”宋泽一挠头。“如果没车你怎么回啊？会不会很远？”

“打到了会跟你的，赶紧上楼，穿这么点还打算在风口上站多久？”

女生犹豫几秒，还是默默转身，走进破楼。轻手轻脚地爬上楼，透过楼梯间的花纹砖块的缝隙看到他依旧站在原地抽烟，也不知道要什么好。深呼吸，放轻所有动作，掏出钥匙开门。

屋里依旧没有任何声响，光线又比之前弱了不少。心跳声和呼吸声回荡在本就不大的客厅里，清晰得让她差点原地把自己绊倒。整个世界再次安静下来，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弱光芒，心翼翼地反锁大门，把外套轻轻放在沙发上，跟做贼似地蹑手蹑脚回到卧室，无声关上门。

靠在卧室门上的少女长长呼出一口气。

真的快吓死了。

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给那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你上车了没有？

对方很快就回复。

刚上，在回家路上了

注意安全

卫儒孟盯着屏幕上的四个字，有些五味杂陈。

为什么只有用司灏聪这个理由才能成功让她出来？是不是她以为他的世界只有那个屁孩？或者她跟他的联系只有司灏聪？莫名不爽，东西是他准备的，最后的功劳还是算在那个只出一点力的家伙身上。行吧，他们两个关系好，他能有什么办法？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着话，已经坐回被窝的少女默默拧亮床头的夜灯，盯着怀里的盒子。

直到这个时候才能看清楚这究竟是什么。

一个精致的圆铁盒，正中间是串，周围一圈是漂亮的花体英文，乍一眼看过去还挺高级的。盒子里应该是饼干，但鉴于她已经刷过牙，现在还没法吃。纠结几秒，还是把盒子放在枕头下面。

很困。

醒得很早，房间里微微亮的时候她就已经睁开眼睛了。枕了一晚上被垫高的枕头，脖子有些不舒服。撑着脑袋坐起来，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少女揉揉惺忪的睡眼，把已经和被窝一样温度的铁盒子从枕头下面抽出来。心翼翼地打开，才发现里面还放着一张贺卡，正面有一串大大的花体“appyeear”。翻过来一看，坐在床上的女生突然笑出声。

姐姐新年快乐！！！

“姐姐”两个字占了四个字的位置，“新”和“快”是用拼音写的，“年”字那一竖还出头了。居然还有三个大大的感叹号，仿佛能清楚感受到甜心写卡片时的激动和兴奋。

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啊，真是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