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宁的夜落下帷幕,四处灯彩熠熠,喧闹与繁华比白日更甚。
尤其今夜,春鸿会大宴。
晋阳侯府的车驾是最醒目的。一来身份高贵,二来,梁宜贞在春鸿会上的表现,也值得这般张扬。若遮遮掩掩,反倒不大对劲。
“那是世孙么?”
“世孙回来了!”
“我们的世孙!终于不必听凌波党炫耀了!”
……
只见梁南渚跨一匹白马,身姿挺拔。一身月光锦袍子,玉冠束发。灯彩辉映下,他微扬起下巴,越发显出清贵俊美。
一旁的苏敬亭身着绛色衣袍,便显得亲切许多。
梁宜萱挑帘看一眼,手执团扇掩面轻笑:
“这才是川宁嘛。也不能只有凌波哥一人独大。”
梁宜贞亦顺着她的目光瞧去。
梁南渚是傲慢了些,可这脸蛋、这身姿,也算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了。
尤其那双星辰之眸,到底赏心悦目。
正端详,忽一张脸挡住视线:
“姐姐们只管夸哥哥,我梁南清也不差的!过几年哥哥们岁数大了,女孩子们可不该追着我跑!”
姐妹二人噗嗤一声哈哈大笑。
梁宜萱一把团扇打去:
“你个小屁孩,才多大就想着女孩子!”
“非也,”梁宜贞笑道,“到时小弟出息了,咱们就拿他用过的旧物卖给女孩子们,发家致富!”
梁宜萱憋笑:
“照你这样说,如今就该卖大哥的旧物了?”
梁宜贞扑腾团扇:
“正是这个……”
“理”字未出口,不远处一道寒光射来,霎时闭嘴。
她吐一下舌,掩紧车窗
“大哥好凶。”
梁宜萱打她一团扇,嗔道
“自己造的孽,还好意思说!”
梁宜贞赔笑
“那是那是,这不正改么?”
正欲再聊,转角的巷口又唰地喧闹。一群女孩子鲜衣明艳,团扇手帕漫天飞,“凌波少爷”的喊声此起彼伏。
梁宜贞眼睛一亮,摇着团扇
“有好戏看咯。”
梁宜萱睨她一眼,旋即噗嗤一声。
马车缓缓停下,晋阳侯府的少爷、小姐们下马与鄢凌波打照面。
女孩子们瞬间欢呼!在她们眼里,这个“照面”堪比两国邦交。
世孙梁南渚与首富鄢凌波,川宁最受欢迎的男孩子,竟在这一刻并肩而立。旁边还有京城的敬亭少爷,丝毫不逊于二位。
今夜看得太值了!
“凌波少爷!”
“世孙!”
……
女孩子们纵情欢呼,鄢凌波颔首微笑,礼仪周全。而梁南渚只扫了一眼,仍是那个清贵世孙。
苏敬亭手肘怼他:
“难怪你说川宁山好水好妹子好,原来好在此处啊!”
梁南渚睨他一眼,带着坏笑:
“那边还一群叫敬亭少爷的呢,暗爽吧?”
苏敬亭凑近:
“老子是明爽!”
说罢哈哈大笑,引得众人也笑起来,整条街都充满了爽朗。
马蹄咯噔咯噔,二府车驾又渐渐启程,一同朝畅园去。
女孩子们随车驾自巷口汇入,两拨人混做一拨,声势浩大,过年也不曾这般热闹。
“真羡慕宜贞啊。一个是她哥,一个天天围着她转。”女孩子探头道。
“可不是么?不过宜贞自己也很厉害啊,春鸿会上的事,我就没那样的胆量。”
“听说商会也是她的主意,这我是服的。”
“可惜世孙是她哥,否则谢夫子亲收的徒弟,也算配得上,我就不为我家世孙操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