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里只有陆承煜与魏书辞两个人,茗尘、闵溪两个则在门外等候吩咐。夜里凉风袭来,二人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心中暗道这两人怎么还不打算安寝,早些掌完灯才好歇息。
“殿下不嫌弃就好。”魏书辞将目光从绣绷上移开,主动同陆承煜交谈起来:“上回妾从周公公那儿去了二十两银子,叫人买了些玫瑰、山茶、菊花和牡丹的花苗往花圃里植下了,山茶和菊花今年或可开花,那玫瑰与牡丹只怕要等明年春天了。”
陆承煜是个喜静的人,可魏书辞的话唠却不会让他觉得烦,有时候他甚至还很乐意听魏书辞与他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样可以让他暂时忘却太子的身份和朝廷的烦恼,把自己设想为听美妾念叨的一个普通人。
“孤明日早些过来,你再一一指给孤看,孤看过不少花树,却还未见过花苗是何模样。”陆承煜语气平平地道。
这话里的意思是他明日还要过来她的院子吗。
魏书辞闻言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可是一想到这几日陆承煜都是宿在杨昭训的院子里,心里不由得泛起了疑惑来:他这是又不喜欢杨昭训了?
“你又在想什么?”这是魏书辞第二次在他面前神游天外了,陆承煜一个没忍住拿手掌拍了魏书辞的脑门一下,可能是力道没控制好的缘故,魏书辞的脑门当即就红了一片。
魏书辞急忙收回思绪揉了揉额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陆承煜,直看得他的心都要化了。
“妾是在想殿下明日会不会来妾的院子,前几日您一直宿在杨昭训的屋里。”魏书辞委屈巴巴地轻声解释说。
原本因为觉得自己手下力度没控制好而感到些许懊悔的陆承煜听了这话不免生出三分气闷来,板着脸沉声说道道:“孤看你就是欠打了,都敢质疑孤的话了,孤方才不是说了明日会来你的院子吗?”
也对,他可是堂堂的一国太子,他说的话当然是一言九鼎的。
言多必失这句话是对的。魏书辞想起了茗尘和闵溪两个经常用来劝她的这句话,瞬间变得惜字如金起来:“是妾错,殿下海涵。”
陆承煜轻轻嗯了一声,强压下脑海里想要抬手去摸魏书辞额头问她还痛不痛的想法,恢复往日里待人的冷淡模样,“孤累了,安置吧。”
二人褪去外衣换上寝衣往床上躺着睡觉,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魏书辞多数时候的睡相都是中规中矩的,这是这天晚上却是不老实了。
警惕性颇高和睡眠颇浅的陆承煜活生生被魏书辞挤醒了不说,还被她的一条腿压住了腹部。
陆承煜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把腿子收回去的时候,魏书辞一个翻身又朝里面睡了,如此陆承煜才算是从她的“魔爪”下逃脱了。
次日陆承煜果然赶在天黑前来到了魏书辞的院子,魏书辞喜上眉梢的主动握了他的手来到花圃边,兴高采烈地指了各种不同花苗给他看。
等魏书辞兴致勃勃地同他介绍完这些刚植下不久的花苗,陆承煜“毫不客气”地同她翻起了昨晚的旧账。
“昨晚有人扰了孤的好觉。”
“谁?”魏书辞反问他。
“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