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亦取下日苏灵镜,对着它道:“破镜子,是你大显神威的时候了。”
日苏灵镜发出微弱的金光,幼嫩的声音笑嘻嘻的,“主人,你总算想起我了。你要我如何大显神威呢?”
苏轻亦压低声音说了两句,它嘟嚷道:“就这样?这哪里能展现我的神威?这只是小菜一碟好吗?”
“既然是小菜一碟,那就快点。”她好笑道。
“主人,下次你可以给我一些有点难度、有点科技含量的事吗?”日苏灵镜郁闷地嚷嚷。
“好好好,下次我一定让你当机。”她笑眯眯道。
日苏灵镜的金光一闪一闪的,好似双目一眨一眨的,萌萌哒。
苏轻亦在牢房又度过了一夜。
一早,北影潇又带来丰盛的早膳,这回还带来一张精致的花梨木矮案。
他把矮案放在硬木板床上,从两只食盒里取出一碟碟的膳食放在矮案上,除了昨日的那些,还有四样新鲜的膳食:如意馄饨,什锦八宝粥,鸭羹长寿面,燕窝粥。
苏轻亦的水眸睁得大大的,这么多,琳琅满目啊,如何吃得完?
接着,他拉她坐下来,自己则坐在对面,丰神俊朗的俊容洋溢着暖暖的微笑,“轻亦,我陪你一起吃。”
她一愣,恍如隔世。
久远的记忆里,传来一道明朗的声音:轻亦,我陪你一起吃。
前世的男友说过这样的话,不在少数。每回她在集团加班到深夜,他总会带来夜宵,陪她一起吃。
酷似的面容,一样的话语,一样的温暖笑容……
此时此刻,她看见了前世的男友,与北影潇合二为一。
“轻亦,怎么了?”北影潇见她愣愣的,以为她不适,着急起来,“轻亦,你别吓我,你究竟怎么了?”
“哦,没什么。”苏轻亦猛地回神,尴尬地低头开始吃。
他眉宇一皱,方才她呆愣地看着自己,其实他是开心的。可是她的目光藏着不少复杂的情绪,明明是看自己,却好像是看别人,很奇怪。
他笑问:“味道如何?”
她温柔地笑,“好吃。”
北影潇第一次见她对自己露出这么温柔的微笑,心花怒放,都想欢呼雀跃了。
太棒了!轻亦果然对他改观了!
……
他们刚刚吃完,狱卒便来带人,说很快就开审。于是,北影潇陪着苏轻亦前往公堂。
苏家五小姐下毒毒杀苏老夫人一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全城老少皆知,因此,今日有不少人在公堂外面围观,大约有两百余人。
公堂内,苏绍谦、苏冰舞、苏冰烟已经到场,他是礼部尚书,自然是坐在雕椅上听审。陆令萱、唐若琳、佳期也在公堂内,其中太子妃、荣兰郡主自然也是有雕椅坐的。
百姓议论纷纷,都在说苏家五小姐的面子可真大,北影国开国这么多年,还没有过这么多大人物来听审的。
这时,两排衙役手持木棍冲出来,威严无比。
接着,京兆尹张大人从后堂出来,来到贵人面前恭敬地拱手一礼,“下官拜见太子妃、荣兰郡主,拜见苏尚书。”
陆令萱温和有礼道:“还请大人公正地审案,不偏不倚。”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张大人赔笑道。
“苏尚书,今日审案我一定会秉公办理,您请放心。”苏绍谦笑得脸颊快僵硬了。
“张大人,请。”苏绍谦摆手道。
张大人坐到案前,猛地一拍惊堂木,扬声道:“带嫌犯苏轻亦!”
恰时,两个狱卒带着苏轻亦来到,她走入公堂,冰冷的目光扫了一圈。
北影潇跟在后面进来,坐在苏绍谦身旁。
陆令萱等人看见她,都面露担忧之色。
苏冰舞、苏冰烟看着她,见她如此落魄,见她沦落至此,心里特别的解恨。不过,今日她们定要她死!再也翻身不得!
现在是疑犯,苏轻亦乖乖地下跪。
张大人向六皇子点头行礼,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威严地问道:“堂下可是嫌犯苏轻亦?”
“我是苏轻亦。”她淡淡道。
“长公主寿宴,苏老夫人,也就是你祖母,身中剧毒。苏大小姐、苏四小姐作证,是你下毒毒杀苏老夫人。你可认罪?”张大人凛然问道。
“我不认罪。”苏轻亦直视他,云淡风轻地说道。
“那你有何话说?”
“我无话可说。”她如雕如画的精致眉目冷寒无比,铿锵道,“我只说一句,大姐、四姐诬陷我,我没有下毒毒害祖母!”
张大人颇为为难,心虚地看向苏尚书和太子妃。
苏轻亦又道:“大人要定民女的罪,不是应该人证、物证齐全才能定罪吗?还请大人提出物证。”
这时,苏冰烟从笼袖取出一只小瓷瓶,道:“大人,昨日我和大姐去五妹的寝房看了看,发现这样东西。”
捕快将那小瓷瓶奉上去,张大人往瓷瓶里看,“不知瓷瓶里装的是什么。”
苏冰舞接着道:“大人,我与四妹请来京城有名的大夫看了这只瓷瓶里的东西,是剧毒青丝引。祖母中的剧毒便是青丝引。”
她看向苏轻亦,目光冰寒如冬:小贱人,这回看你还怎么跟我斗!
这时,一个男子穿过围观的百姓走进来,众人望过去,是隐王!
北影玄披着雪白狐皮披风,宛若一枚冰冽的冷玉自行走来,容光清湛,遗世独立。
百姓们都盯着他瞧,他的出现引起轰动。
苏冰烟痴迷地看着他,每一次相见,他总会给她不一样的感受,她的心总会变成翻涌的潮水。
“王爷。”张大人站起来点头行礼,今日竟然这么多大人物来捧场,吓尿了好吗?这苏轻亦的面子好大!
“张大人审案便是。”北影玄坐在北影潇身旁,容色淡漠如秋。
“张大人,二哥医术高明,一瞧便知那是不是剧毒青丝引。给二哥瞧瞧。”北影潇道。
张大人立即让捕快把那小瓷瓶送过去,北影玄稍微闻了一下,道:“瓷瓶里正是剧毒青丝引。”
苏冰舞心头一喜,道:“王爷,这是我与四妹从无妹的寝房搜出来的。如今物证、人证确凿,就看张大人怎么判处了。”
北影潇反驳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从轻亦的寝房搜出来的?又不是捕快搜出来的,你们怎么说都行!张大人,这个物证不作数!”
北影国确实有这么一条规定,不是捕快搜出来的物证,不能采用。
张大人把这话一说,苏冰舞暗暗咬牙,真是百密一疏。
“张大人,还有其他物证吗?”北影玄冷冽地问。
“暂时没有。”张大人道。
“据本王所知,苏家大小姐、四小姐与五小姐素有嫌隙,难保她们起了歹念诬陷五小姐。”北影玄乌晶般的俊眸冷如冰,“本王认为,她们的证词不可采信。”
“王爷此言有理。”张大人道。
“张大人,我没有诬陷五妹。”苏冰舞严词否认,妖艳的小脸冰冷地绷着,“倘若我诬陷五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绝不能再让那小贱人翻身!绝不能让她脱罪!
苏冰烟也绝烈地发誓:“我也没有诬陷五妹,否则便五雷轰顶!”
她们发了毒誓,令围观的百姓信了几分。
张大人看向外面,这时,关捕头走进来,道:“大人,属下在苏家五小姐的寝房搜到一样可疑之物。”
说罢,他把一小包东西递上去。
张大人看了一眼,让北影玄看。
北影玄看见黑色粉末,面色一变。
苏冰舞、苏冰烟对视一眼,直觉有问题。苏冰舞问:“王爷,请问那是什么?”
他并不想说,可是众目睽睽,不好隐瞒,“是青丝引。”
此言一出,外面围观的百姓哗然大变,议论声渐大。
张大人又拍惊堂木,问道:“苏轻亦,从你寝房搜出剧毒,你还有什么解释?”
“我从未买过青丝引,更没有毒害祖母。”苏轻亦的小脸浮着清寒之气。
“五妹,如今物证确凿,你还不认罪吗?”苏冰舞气她还不认罪,气愤地走到前面来,痛心疾首道,“五妹,祖母待你那么好,那么疼爱你,你竟然丧心病狂至此,对祖母下此毒手,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你还是人吗?”
苏轻亦不语,淡漠地盯着她。
苏冰舞悲痛欲绝,继续教训道:“你下毒毒杀祖母,如今祖母危在旦夕,你半分后悔的心都没有吗?你的心肠为什么这么狠毒?你不配当苏家的女儿!”
苏绍谦道:“张大人,这逆女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还请张大人秉公办理。”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轻亦?”北影潇悲愤道,心急如焚。现在搜出物证,那轻亦就必死无疑啊。
“虽然有物证,但不能就这样定罪了呀。”陆令萱着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