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芙蓉答道,“信中说夫君是女子,还让妾身将水清丹和毒丸放在茶水中,让夫君喝下,即时夫君是男是女一眼便就知道。”
“原来不是她发现的,发现我是女子之身的另有其人。”明月珏暗暗想道,接着说道,“娘子相信了那封信中所说的话?”
潘芙蓉仿佛有一阵头痛,她捂住头想了片刻,笑脸如花的说道,“夫君怎么可能是女子,如果夫君是女子,那妾身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娘子不信自然最好,府中总有些心胸歹毒之辈,见不得你我恩爱有加、琴瑟和鸣,总想着来中伤你我,挑拨你我之间的感情。”
明月珏捋了捋潘芙蓉的秀发,捏了捏她的脸,笑得极为柔和明媚,“娘子,你先睡,为夫今夜尚有要事要去处理,你也知道,泰山大人如今病重不醒,弟弟求生年幼贪玩,其他的几个姐夫都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很多事情只能我去处理。”
“夫君辛苦了,妾身为你留灯。”此时的潘芙蓉就似一个相夫教子的小女人。
“娘子,你可了解太平令?”走出几步之后,明月珏回过头来问。她虽然不在乎,但还是想起要问一句。
“幼时倒是听爹爹说过,说只要弟弟有危险,太平令就会出现。爹爹还说,就是当朝最厉害的帝后娘娘,也拿太平令没办法。”潘芙蓉不知为何地上会有一只摔碎的茶杯,她将茶杯碎片拾起,同时说道,“怎么呢?夫君。”
“没什么,你早些歇息吧。”
明月珏走出门去,如今这潘府之中已经有一个躲在暗处的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她的动作必须要快一些,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而且只有那个躲在暗处的人身上有噬心绝脉毒的解药和配方,她必须将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揪出来。
明月珏走出门后,从怀中掏出一颗定容丹吞下,她女子的神态和模样立即变成了一副男子的神态和模样,常人难以分辨。
莫木鱼看着这一幕,神识已经在明月珏身上扫视了一遍。明月珏有不俗的境界,四境不惑,尚未到知行,如此境界,已经算得上是一个高手。
如此高手,乔装成男子,入赘潘家,到底有何图谋,莫木鱼着实好奇。于是,他不声不响的跟了上去。
修行境界高就是有如此好处,明月珏一路行来,或许是知道潘府之中已经有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小心再小心,却根本就发现不了一直尾随的莫木鱼。
明月珏走到一处别院前,别院门框上的匾额上赫然刻着祠堂二字,这正是莫木鱼要找的地方。
就在明月珏欲推门走入祠堂时,一位刚在祠堂中换香烛的仆人正好拉开门从祠堂中走出来,手中还有一把剩余的香烛。
仆人看着明月珏有些惊讶,“七姑爷,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岳父大人如今卧病在床,不省人事,我心担忧,如今的潘府也是多事之秋,我心难安难眠,所以过来给先祖们上柱香,祈求先祖庇佑。”说罢,明月珏伸手去拿仆人手中的香烛,“你先下去,不用管我。”
仆人恭敬的将香烛递给明月珏,道了一声,“七姑爷真是孝顺。”便退了下去。
明月珏走入祠堂,掩好了祠堂的门。莫木鱼找了一个绝佳的位置,将一扇窗推开一条缝隙,通过这条缝隙,能观察到祠堂中的一切和明月珏的一举一动。
祠堂的供案之上摆满了灵位,有数百个,潘复来的灵位就在其中。供案的左下侧有一樽楠木棺材,棺材没有棺盖,可以清楚的看见楠木棺材中躺着一个人,或者该说是放着一具尸体。
那是一具男尸,莫木鱼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潘复来的尸体,尽管在七十年前,在莫木鱼与潘复来作别时,潘复来还是二十出头的翩翩少年,俊俏潇洒,放荡不羁。而如今木棺中的尸体,已经老得不成模样,没有半分往日少年的影子,但莫木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是潘复来啊。
“潘复来故去时,不过七十岁,以他当时的修为境界,七十载的年纪绝不可能老成如此模样,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既然潘复来已经故去,为何潘家之人不将之安葬,而是将他的尸体摆放在祠堂,甚至连棺木都没有合上?”
莫木鱼心中顿时冒出这两个疑惑,他看向明月珏,只见明月珏将手中的那把香烛丢在供案上,拿起一支点燃,香烛散发的微弱红光照着她那张即便是男人模样也英气逼人的脸。
明月珏把玩着手中的香烛,并没有将之插在供案上的香炉中去祭奠供案上的那些灵位,而是坐在了楠木棺材上,望着棺材中的潘复来,神情变幻不定。
“你的尸体不腐,该是有人喂你吃了养尸丹,究竟是何人喂你吃的养尸丹?”
明月珏问木棺中的老人,尽管棺中的老人已死去多年,根本就没办法回答她,“你的儿子原本已经将你的尸体下葬,却在三年后,又将你的尸体挖出来,这又是为何?难道真如你儿子说的那样,因为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并未死去,尚有一口气在,所以才将你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