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能带他走！”唐辰突然大起胆子上前阻拦，张开的双手正在颤抖，但总有一股力量鼓励着他上前。

九歌回头一瞥，冷厉的眼神如利刃般在唐辰胸口剜了一刀，他立刻改了口，“带他走可以，但是有条件。”

“唐大人，你应该知道，你没资格和本斋主谈条件。”九歌将天狼的脸转到后面，侧过身子露出半张脸，散落的碎发后是一只逐渐变红的眼睛，像是来自地狱的凝视，让唐辰身后一凉。

“我的确没有资格，但九斋主声名远扬，大抵不会与下官一般见识，污了北云斋的招牌。”唐辰心中有些打鼓，但还是咬牙讪讪道。

九歌一笑，瞳色恢复褐色，将碎发离到耳后道，“噢？你挺自信的。”

“下官只是想打个赌。”

九歌转身一步步慢慢接近唐辰，他的双腿开始情不自禁的打颤，连后退的力气也在她的凝视下逐渐丧失。

九歌停在了适当的距离，两人僵持就在原地，就在他的精神接近崩溃的时候，九歌将视线移开幽幽道，“你赌赢了。”

“呼”唐辰一个放松坐在了地上打喘粗气。

“但是。”九歌的转折让唐辰立刻精神起来，大起大落让他的心脏几乎漏跳半拍，“区区蝼蚁没必要赶尽杀绝，但有些东西本斋主还是要讨回来。”

她的指尖升起一缕幽蓝色的光芒，用手指在空中画着不知名的符文，接着她捏住凭空出现的符咒向唐辰的方向挥去。

青蓝色的符印轻飘飘落在唐辰的左腿上，片刻一阵刺骨钻心的疼痛由皮肤上逐渐传递给骨髓，“啊”唐辰痛苦的捏着自己的小腿左右打滚，指甲几乎将皮肉抓挠下来，即便如此他还是抵不上这道烙印带给他的痛苦。

天狼狐疑的转过头见他痛苦挣扎的模样走过来，九歌将他拦在自己怀里微笑，“都让你别看了还过来做什么？”

“你……他怎么了？”

“钻心咒，这是一种会让伤痛加倍的诅咒。”九歌居高临下看着唐辰的左腿冷声道，“你的左腿有伤吧？”

从唐辰掀起一半的裤管上，天狼可以清晰看到一道陈年旧伤，伤口通红肿胀，但那已经愈合许久的疤痕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撕裂，露出鲜血淋漓的白骨。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你应该知道为何。”九歌手掌一合痛楚即刻消失，挽过天狼的肩膀转身离开，留下最后一句话，“唐大人自重，日后恐怕还有再见之时。”

莲步轻移，曼珠沙华们再度归来迎接主君，九歌优雅的将天狼拉上妖红色的鸾轿，乘着紫气幽幽离去。

“砰！”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金属撞击地砖的声音，紧接着“砰唥唥”的声音越来越多。

唐辰惊异的回头，见原本不动的侍卫弯腰捡刀，本该碎成石渣的人还好端端站在自己的身后等待自己的指示，一切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猛地拉起自己的衣角，腿上的疤痕还是那么的醒目却未见裂开的趋势，皱褶的皮肤提醒着他这道伤痕指引的过去。

“她……”唐辰的内心对九歌有了更大的改观，或许那并不是胜利者的傲慢，而是一个人对弱者的慈悲，她本可以轻易夺走的生命却还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

“大人，您找我们？”

“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

两人踱步到府衙外，天狼有些不满的踢走一块可怜巴巴的石子，“你明明是飞来的，为何非要我走路回去。”

“不想和我一起逛逛吗？”九歌问道。

“也没说不想……”天狼有些好奇的抬头道，“你还蛮厉害的嘛。”

“嗯？那些不过是幻觉罢了，我能记得的咒术不多。”九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无奈一笑，“不过救你还是绰绰有余。”

“什么嘛。”

“身上还疼吗？”

“啊？噢……没什么感觉了。”

“是吗……”

“你……还记得我？”

“自然。”九歌低头看着他温柔道，“抱歉，我演了一场拙劣的戏。”

月色正好，两人简单在集市中走了一圈，回到北云斋，门口点着两盏烛灯，门童正倚在墙上打哈欠，见到有人过来立马打起了精神。

“小姐？”酷爱电子书kua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