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温暖的怀抱,如今却是冰冷异常,女皇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插了一刀,鲜血横流。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要留下那个孩子,然后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染君,求求你,回来好不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同你争吵了,再也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再也不会…”
女皇紧紧抱着男子冰冷的身体,将尊称都未用,语无伦次地祈求着。
“夙儿,别说了…不是你的错,时间不多了…我是真的要走了。记住,不要怪罪凉儿,更不要迁怒自己…我放心不下,更会心疼。凉儿是你我在这世间唯一的牵袢,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这孩子生来命苦,说到底是不该投生到我的肚子里,刚出生就差点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砍杀…”
说到这,男子原本布满了心疼的语气此时却徒然寒凉,不带一丝感情。
这彻底让女皇惊慌了,他到底还是怪她的,怪她自私,任性而妄为,将所有过错都推卸到孩子身上,事实也本就如此。
他怪她,很正常。
“染君,我错了,凉儿毕竟是你我的孩子,当时气昏了头,所以才做出那等疯魔之事,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定会善待那孩子,你能不能…别走。”
“夙儿,太迟了…真的太迟了…你若真心悔过,便将凉儿送走罢,那孩子乃天命之人,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间,你我既然给了他生命,就应当为他负责我晓得你内心苦涩,也晓得对你而言太难了然这孩子生来便有一劫,若是处理不好的话,恐会殃及国本,桑枝以南,凉华道人是他最好的归宿,染君言尽于此夙儿保重一定保重。”
耳边男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眷恋和不舍,寒凉的气息越发的悠远。
感受到男子的离去,女皇慌忙地抱紧男子冰凉的身体,却扑了个空。
“不!染君你回来!”
“啪!”
宽大的桌案上,原本趴在上面醉酒的女皇尖叫着醒来,桌案上的酒坛子因这一动作被摔得粉身碎骨,只吓得外面的内侍们一个个像鹌鹑一样缩紧了脖子,生怕引得帝王一怒。
只女皇身边最得宠的宦官高冯生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只见昏暗的光线中,原本英明神武的女皇此时十分狼狈,原本威严的帝王暨早已不见,三千青丝散乱地覆盖在脸上,龙袍被扯地十分凌乱,活像是被人嗯
想到此,那宦官连忙低着头,在不远处跪下,开什么玩笑,陛下现在是因为情殇,故而没有注意这些个细节,一旦陛下清醒,知道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被人看了去,非得拧断他的脖子不可。
“染君好,朕听你的。”女皇看不太清晰的脸在黑暗中越发地寒凉,语气却又十分委屈地喃喃低语道。
桑枝以南,呵,众所周知,独孤一族的祖宅就在江南最为肥沃的秦桑之地,染君啊染君你终究还是不信任朕的,就连死后最牵挂的也不再是朕然,朕却欢喜你,欢喜到了骨子里,既然是你想要的,朕会成全。
“传旨,皇长子凌凉天命之子,然生来丧父,朕甚怜之,今有桑枝以南,凉华道人于丞相府,特命凌凉随高人修行,不得真传,永不回京!”
“奴谨遵圣命!”那宦官领命道,便弓着身子下去宣女皇口谕。
于此同时,女皇被告知,皇太君得了失心疯,本就心情十分低落烦闷的女皇只得穿好衣物,整理仪容连夜去到太君的慈宁宫,看望得了失心疯的太君。
见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隐于云层之上的一抹尊贵身影,便如来时一般悄然离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啾啾啾…”
清晨,万灵复苏,鸟儿叽喳个不停,仿佛是在庆祝新一天的到来。
摇篮旁,打坐了一晚上的华光垂下眼眸,看了看睡得十分香甜的婴孩儿,内心一片柔软。
晨阳懒懒散散地打在那白嫩的小脸上,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嫣红的小嘴儿微微嘟着,很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