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煜到底年轻底子好,身强体健,不消几日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虽然这几日外祖母时时催促我去为魏廷煜侍疾,我却有些不敢看到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有点想见他,又有些害怕见他,十分矛盾。所以一直阳奉阴违,一步也没有再踏进过魏廷煜的房间。
三位表妹见我似乎对魏廷煜并不上心,便大着胆子自己煮了些补品羹汤送去给魏廷煜,可是张连顺连门都没有让她们进去,连补品羹汤也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三位表妹这才悻悻地打消了对魏廷煜的念想。
我长日无聊,想出去走走,推开门径自走出门在花圃边闲逛,其实花圃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几株嶙峋梅花枯枝而已。我只是想在这里瞧一瞧魏廷煜房里的动静,瞧瞧他痊愈了没有,怎么总没见着他出来活动呢?
我闲闲地扒拉着枯枝,时不时地看向魏廷煜地房门。张连顺垂首立在门边,泥胎木偶一般,仿佛毫无喜怒哀乐地塑像。
突然,房门吱一声开启了,魏廷煜走了出来,受寒初愈的他神清气爽,似乎清瘦了些许,但显得更加气质出尘仙气飘飘了,穿着家常的月白常服,简单扎了个发髻,未戴金冠,随意拿发带束着,天然去雕饰一般,没有了金银俗物的衬托,反而更加恍若嫡仙,俊逸的令人无法直视。
魏廷煜闲闲地走出来,看到我站在花圃边傻傻地看着他,温柔笑道:“傻站着干什么呢?”
我回过神,似被捉到了把柄一般,有些羞赧的转过头,继续扒拉枯枝。
魏廷煜缓缓走来,站在我身边,看我扒拉枯枝,良久轻声道:“你在躲我么?”
我愣了愣,尴尬笑道:“怎么会,我躲你干什么?”
魏廷煜轻笑道:“没有躲我的话,为何这几天都不来给我送药了?”
我想起那天送药的情景,瞬间红了脸,辩解道:“你又不缺人伺候,我看张连顺就很好,聪明伶俐,照顾的你很是周到。”
魏廷煜轻笑起来,轻声笑道:“他是很好,可是他不能像你那般给我喂药啊。”
我羞赧至极,急急斥道:“轻狂!”
“哈哈哈哈。”魏廷煜朗声大笑,笑了一阵子才停下来,看着我轻声道:“真是奇怪,我这两天再喝那药,着实苦的很,为何偏偏那天你喂我的时候,却那么甜呢?”
我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竟也会如此调戏人,我才不要跟他搭话,省的中了他的圈套。
我转身欲走,魏廷煜一步跨到我面前挡住我,轻声道:“去哪儿?”
我没好气道:“看花儿看腻了,回去绣花儿去了。”
魏廷煜轻笑道:“哦?我竟不知道你还会绣花儿?你此前送我一方素帕子,我还当是你女红粗陋,见不得人呢。”
“你!!”我气结道:“你明知道素丝帕的含义,为何还要如此调笑我?”
魏廷煜坏笑道:“哦?是么?别的姑娘们送我的帕子上,不是绣的蝴蝶,就是绣的鸳鸯,怎么单单你什么都绣不出来呢?”
我急急道:“我怎么绣不出来?我不稀罕绣那些俗物,素丝帕的含义是: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
“哦?是么?真的是如此思念于我么?”魏廷煜深深地看着我,坏坏地笑道。8l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