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红策冷笑两声:“江郡王,下官虽没有在座的诸位地位和身份高,可段某人凭着是无愧于天地的正气,朱娘子有没有错,且看她犯错到如今所做的事,不能因着她哭了两滴眼泪,就能轻易抹去。”
江郡王问道:“她做什么事了?”
段红策朝着杨院士作了揖,直起背脊,回道:“一,裴娘子那日从阁楼下来后,朱娘子若真的认识到自己做错,早该来和我坦白,若是当时坦白,我也会从轻处置。”
他举出两根手指,“二,书院起火,她自己放的火,竟然嫁祸给裴家,想来并无悔改之心,不然有怎会一计不成,再来一计?”
段红策举出三根手指,“三,刚朱国公和诸位可都指桑着裴娘子不是,声声都要将她赶出书院,如今换到朱娘子身上,她也是必须要赶出书院才能显示书院的公正公平!”
四个手指,“四,裴氏姐弟在书院的一举一动,皆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监视,他们虽然在书院多搞怪,可却和朱大娘子并无恩怨,只是近日和朱二娘子有些摩擦,这事是你们新来的师兄告诉过我,朱大娘子显然在说谎!
“以上所说,全是事实,朱大娘子无视院规,又在这里哭着说别人的不是,她陷害同窗,毫无悔改之心,请问朱大娘子将书院至于何地,将所有人玩弄鼓掌之间,朱大娘子将我段某人至于何地?现在却说到同情,难道明州书院除了同情,就没了规矩和公平公正?”
朱敏乔神色大骇,段红策……他,他怎么会帮着裴家。
他说的这四点,每一点都如点睛之笔,正中她的要害,难道他也被裴家收买了吗?
不是,以段红策的为人不可能被人收买!
朱敏乔刷白的脸上如积雪寒夜,她嘴角打着寒颤,眼泪流下,她快速抹去了泪痕。
她震惊的望着裴咏宁,她终于明白她一直不担心的原因,原来她把每个人都算计到这件事里面。
她输了,输了……
她刚还以为自己演的极好,殊不知,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个笑话。
她将每个人的心思都算尽去,包括段红策,她从头至尾隐忍不说话,原来,她是在等,等有些人的情绪酝酿。
段红策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不畏权势而折腰,眼中更是容不得沙子,不管在每个时间段,他都想将裴家娘子赶出书院。
可结果让他发现,自己苦苦要赶走的人,竟是被冤枉。
懊悔和愧疚使得段红策将会无条件的帮着一直处于弱势的裴家说话。
朱敏乔整个人呆了,她如今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对手,竟是多么的可怕,她太自不量力……
她双手无力的动了动,浑身麻木僵硬,坐在了地上,想起身,却起不来。
内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股强烈的恐惧,在她心中的某个点逐渐蔓延。
一直人前人后活泼愚蠢的裴咏宁,是装的。
朱敏乔想到她是装的,忽然意识到他们刚刚强逼着伯府,赔偿各家,恨不能将伯府就此分食,那她会同样的讨要回去吗?
不,她绝不会像她想的那么善良,她会比她想象的要恐怖。
难道仅因她小小的嫉妒心,她们朱家这次在劫难逃了?
她要怎么对付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