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还有在阴暗处随时都能遇到的蟑螂，女人之间的八卦，老奶奶看她略显奇怪的眼神，没有恶意，只是好奇地看着，让她感到不适。

“还要多久？”

“快了，快了，别急嘛。”

这一条路比较宽敞，梅有缘把老爸往后一拉，一盆水从他们前面泼过来，梅有缘有些生气对那妇人喊道，“你没长眼睛吗？”

梅有缘眼底阴霾掩盖不住，老爸脾气好不代表她的脾气好，那中年女人装作没有看到的模样，见了梅有缘气势也有点害怕，匆匆回房把门关得紧紧的。

她本想找她敲门理论，却被梅建国拉住，“算了，算了，圆圆我没事。”

怎么能算了，她梅有缘最是护短，还没过去，里面就传来一个女人聒噪的声音，“你一天天穿这么马蚤是要去勾引谁，什么网络主播，我看和对街的小姐差不了多少，天天不务正业还不如去对街找工作钓个男人回来。”

“妈，我这是校服！”一个年轻声音传来，梅有缘愣了一瞬，现在还有妈妈让自己女儿去当小姐的？联想到张淑慧，某一个瞬间感觉自己挺幸福，虽然没少挨过毒打。

“圆圆，还是算了吧，人家家里还有事。”他最讨厌和这种人扯上关系，没有素质的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行吧，连自己女儿都能这样对待的人还指望让她道歉，不过是浪费时间。

“什么校服！什么全市最好的学校，学费那么贵，我听说了只有私立学校才那么贵，你赶紧从那个什么风临退学，出来找一个厂上班，隔壁的人家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学费又不是你给！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要去对街当小姐你自己去吧！”

女孩显然被自己妈妈惹怒，她听到风临两个字而驻足，是风临的学生？

在回头的那一刻，那家人的门被打开，一个女孩提着行李箱匆匆出门，脸上还残留着怒意，两人对视的时候同时愣住。

“梅有缘？”

“微光？”

网络主播不是很赚钱吗，怎么会住在这里，网红买大房子的新闻比比皆是，梅有缘问道，刚刚那个人是她妈妈吧，“你怎么在这里？”

“你也住这里？”季薇自嘲一笑，梅有缘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那倒不是，为什么要和我谈话？梅有缘转头和梅建国说，“老爸，你先去吧，她是我学姐。”

学姐？难道圆圆开了窍已经会交朋友了，两个孩子说话他在这里也不是个事，“你们好好玩，等会我来接你。”

这里不方便，梅有缘点了一份双皮奶，这里的奶茶店感觉不太卫生，有点不敢吃这里的东西，季薇像是习以为常，尝了一口感觉是奶精做出来的，最难吃的双皮奶没有之一。

“你住这里？”

“一直住在这里，房租便宜，唯一的缺点就是又乱又挤，你难道不知道吗？”季薇说着，在她心里，梅有缘和她一样像老鼠一样在这个城市的角落生存，“不过还好，之前也住过地下室，你住过吗？”

“没有，我家不在这里，要拆迁了，我爸过来拿地契，他说这里有块地是我奶奶的。”梅有缘说到，比起假的双皮奶她更愿意喝矿泉水，难不成微光也相信学校里面的传言？

不可能，季薇不愿意相信梅有缘的话，“你家不是很穷吗？”

“还好吧，不是很穷的样子，每个月生活费也足够。”她抬眼看季薇眼底的惊愕，“你为什么要散播关于我的谣言？”

她怎么知道，“夏叶和你说的？”

“你之前读的高中，有我以前同学。”就是小学把他门牙打掉的那个男孩，最近才有的联系，还让自己带他玩游戏，所以梅爹两个字怎么来的也不是没有缘由。

世界很小，季薇低着头，“你也知道我的过去了？”

“不知道，我不喜欢玩游戏的时候说废话，你的牧师玩得还挺好，比我玩得好，可我还是不喜欢你。”

梅有缘说得直白，季薇不说话，她才不需要人喜欢，未来都不需要，人是最可怕的，他们会给自己留下一辈子也抹不去的阴影，他们会利用自己的权势把一切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讨厌就讨厌吧，我也不喜欢你。”季薇起身，“如果你把看到的一切说出去我也认了。”

为什么要说出去，梅有缘表示不解，看季薇的背影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曾经她连校服也买不起，穿得是毕业班学姐不要的衣服，身边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自己的，所有人都嘲笑她，后来越来越过分，把捉弄自己当做乐趣，被嘲笑过，被打过，而自己不能反抗，他们有那么多人。

无能为力的感觉很难受，有一天，她小心翼翼地进入网吧，学会了第一个游戏，网吧老板说她长得好看，可以去当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