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处在暴怒状态的秃顶男人,注意到手下的小编辑举起手,便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绪,但那副尊容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
“关于刚刚提到的排版问题……”
小编连话都没说完,总编先生的钢笔已经迎面飞来。
“排版?”秃顶男人再次咆哮起来,“我们是报社!你说什么东西最重要?”
“新闻!独家新闻!知道吗?蠢货!”
极具穿透力的怒吼声,传到会议室外,吓得清洁工差点失手打碎一件仿古花瓶。
“复工的第一天脾气就这么暴躁,至于吗?”
轻声抱怨了一句,年轻的清洁工思考起是否该换个工作,比如转行去做管道工,虽然有时候会破坏别人的家庭生活,但确实能收获意外之喜。
没过多久,吼声再次传出会议室。
“快三个月没有盈利了!再这么下去,报社最迟下周就会倒闭,到时候大家一起去街上乞讨吧!”
当秃顶男人看到某个小编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怒气不可遏止地爆发出来,右手掀开双排扣西装,掏出一把老式转轮枪,“都给我听着,如果报社倒闭了,我一定会用它干掉你们,绝对!”
大概是总编先生现在的气势太过骇人,房间内一片寂静,小编们全部低头装死,生怕惹出事端。
路过会议室的记者助理,默默感慨道:“果然,传言没有出错,咱们报社是有帮派背景的。”
此时,编辑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十分钟前打电话的人,到底讲了什么,为什么会把总编先生气成这个样子。
叮铃铃——
“嘿,总编先生,请别急着挂断电话。”
“虽然你我从未见过,但大家都有着相同的目标,不是吗?”
“闭嘴,杂碎!”
秃顶男人强忍住开枪警告的冲动,毕竟报社就靠在警署分局旁边,只好用言语发泄不满。
“亨利·贝塞麦,注意你的措辞。”
听到陌生人喊出他的真实姓名,总编先生终于清醒过来,平静地说道:“你是谁。”
“秘密,不过你真的不想拯救报社吗?你拼搏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脱离贫民区,应该不想再回去吧。”
总编径直问道:“怎么合作?”
亨利先生非常需要钱,暴风雪降临的日子里,他一直住在珠蚌街,每天早上起床,都需要推开压在身上的大腿与手臂,然后思考今夜该留宿在哪个房间。
“独家新闻,绝对会成为下一个热点,感兴趣吗?”
“代价是什么?”
亨利混过帮派,能从一穷二白的亡命徒,变成一个“文化人”,自然不会犯蠢到,随意与陌生人合作的地步。
“总编先生,不如请我去珠蚌街放松一下身心吧,晨间广告里经常说‘皮肤如同珍珠般细腻’,我想确认广告词是否准确……”
“你跟踪我?”
秃顶男人毫不犹豫地打断对方,正准备开口质问时,又一道陌生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