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昭阳宫内,登基刚半年多,年仅九岁的周皇秦阆,将手中的玉如意重重拍在桌上,那如意立时断为两截。他心中愤愤,怒道:“这个秦昊,他想干嘛?军权在握,大半个朝廷都是他的!现在又把个天下第二的方知非弄到他府里,他、他……”
一旁的太监总管赵谦忙弯腰安慰:“陛下,您仔细手,您看看,都红了,可是心疼死老奴了。”
秦阆烦躁地拂开赵谦意图扶住他的手,起身来回踱步。转了几圈,站住了盯着躬身弯腰的老太监,道:“伴伴,你帮我想个法子,怎么也能见见这位方先生才好。”
赵谦的腰弓得更弯了,为难道:“这……这……”冷汗从他额头滑落,他也不敢擦。
“用个什么办法好呢……”小皇帝喃喃自语,忽然泄气道:“要不然干脆你去赵王府宣他来见好了,好歹我也是一国之君,他还敢抗旨不成。”
赵谦连忙拱手劝道:“使不得使不得,陛下,这方知非乃修行之人,这君臣纲常,他们这种人是不怎么论及的。更有传闻说他早已达到大成境界,一只脚已经跨入仙门,陛下您对他,只可怀柔,不可硬来啊。”
“朕知道!”秦阆又是一阵烦躁,烦躁过后却是颓然:“是了,反正朕这个皇帝,也没有几个人真当回事,不过是个……”
赵谦咳嗽几声,劝道:“慎言哪陛下。”
邵阳殿内一阵压抑的寂静。
半晌赵谦好似想起了什么,慢悠悠的道:“陛下,记得先前元兴年间,先皇每年春天,都会在清江畔举办赏春大会,那时各府的才子佳人,各门派的仙师道士,以及民间自负有才者,都汇集而来,当时盛况……”
“好!”秦阆拍案而起,“传旨下去,让各有司准备准备,五日后办这个赏春大会,还在清江畔,再将旨意抄写几份,张贴四门,让京城内外各府各派都派人来参加。你去赵王府代朕去请方先生,就说朕诚意邀他共襄盛会!”
“咳咳,陛下,这事恐怕……您还是跟朝臣们商议商议,再下旨更为稳妥啊。”
“也好。”秦阆收起了激动的神情,思忖着。
第二日的朝会,出乎小皇帝的预料。当他提出这个主意后,除了赵王不同意,群臣竟破天荒的第一次,几乎全部赞同,反对的声音寥寥。提议很快就通过了,户部派人去清理场地,礼部负责安排座次,钦天监选了好日子就在三日后,京兆尹府派人疏导各处道路维持治安。
第一次享受到被众臣赞同滋味的小皇帝,难免有些沾沾自喜,散了朝会,脚步异常轻快地回了御书房,看看左右无人,心怀大畅地笑了几声,对赵谦说:“伴伴,你道今日为何如此顺利?”
赵谦见他高兴,微笑拱手道:“自然是吾皇英明睿智……”
秦阆道:“得了得了,少说好听的。只是,看来不独朕想与他结识,众人皆有此意啊。”
春三月,风光怡人,浅草初生,春江水澄,树上新发嫩芽似花,树花似雾。
清江畔人喧马嘶,众人游行赏春色。
众多仕子、修士,寻着相熟的,聚在一起,或高谈阔论,或叹咏长歌,或弹琴舞剑,或打劫手谈,不一而足。
江边风景最佳处,周帝大帐所在,此时金钟一响,原来是主客已到齐。
小皇帝秦阆高居主位,赵王居左下首第一位置,右手首位却坐着一位白衣,正是方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