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鬼七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一幕……
霍连成举起刀,刀尖直指师父的咽喉。
旁边一定有人,因为她记得很嘈杂,然而她怎么也想不起周围情景。
师父一脸云淡风轻,跟霍连成了几句话,可惜离得远,又背风,她听不到……他们听不到!
除了三师兄跟刘师兄,他们当时都在……二师兄就趴在自己左边,右边是大师兄。
四师兄跟五师兄靠外。
他们窃窃私语,心里都有点儿发悚。
不知谁提议:“咱们杀出去,拼个鱼死网破!”
这话当即被大家接纳。
大师兄伸出手,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七,冲锋陷阵是男饶事,你一个女人家乖乖退后,等着我们回来,听见了吗?”
当时她很固执,摇头道:“我也是师父的徒弟,凭什么把讨好师父的机会让给你们?”
一向不苟言笑的二师兄“嘶”了一声:“七,你不用巴结师父我们都看出来了,师父最偏心你!”
她红了脸,又了句什么,只是连自己也想不起来。
那一段记忆消失了,再醒来时,她记得自己站在门口,不断用指甲挠门……十个指头都破了,鲜血淋漓,但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有个人站在身后,一直劝她想开些。
想开什么,她也不记得。
鬼七皱起眉头,脑仁生疼。
她不是没想过这件事,只是一想起就非常难受。
她抱着脑袋,轻轻靠在楚风肩上。
后者肩背崩直,一动不敢动。
她又想起师父每都想一百多遍。
可是见,任凭他怎么想,都无法安抚自己焦躁的心灵。
继而她惊觉:不对劲儿的不只是师父。
诸位师兄也很奇怪。
六师兄明明已经走了,却总是莫名其妙回来,旁边人好像根本看不见他。
三师兄也出现过一次,那一次,她刚看见海迷清,就见三师兄站在旁边,一脸不屑地盯着她,眼中满是冷酷与嘲讽。
师父总躲着她有时候他满脸柔情地站在月光下,她一靠近,就想萤火一般四散。
渐渐的,她分不清梦境跟现实,总觉得自己一半活在当下,一半活在囚笼郑
如果不是看见少年,被经验得眼前一亮,她也许已经疯了。
鬼七道:“穆寒,我忘了好多事,但我记得,在我家门前,是你拖着我离开,劝我想开点儿!”
其实她不记得是谁,只是觉得那人声音跟穆寒很相似虽然声音也是模糊的。
闻言,穆寒怔了怔,蹙眉道:“我咋不记得?鬼七,你不会疯病又犯了吧?”
彼时他们出了武安,正走在荒无人烟的郊外。
楚风担心疯子又犯病,忙给他使眼色制止,穆寒却没看见。
“鬼七,你还记得什么,来听听!”
她却不想了,抬头看向月朗星稀的夜空。
还有两三,月亮就圆了。
师父每月十五都做一桌子好菜犒劳他们,还想方设法给他们准备礼物。
上一次,她收到的是一盒胭脂。
从南安买回来的,听皇后娘娘才用这个。
她当然不信这是买回来的贼老祖门下,各个身怀绝技,出入皇宫内院,甚至千军万马中奔走百里,都没人能发觉。
既然师父是皇后娘娘用的,那就一定是皇后娘娘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