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底,床上的老人已经只有一口气了,在生前他算好了他的时辰点,他能去的时间点还没到,这个点如果去了那对子孙后辈不好,迷信么?也许吧,可异乡村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异乡村怎么来的?异乡村以前一片湖区,我的爷爷带着我的父亲从宝安山而来,1968年保安山四个人来到迟家村(后来的异乡村)踩点看着地方是不是适合人生存,回去的人说:是个好地方,路上都能捡到鱼,好养鸡。
等我记事的时候我问过:就在保安山不好么?何必要搬?
那个声音就会和我说:保安山四周环水,那里需要建立一个很大的水坝,能蓄水能防旱;
我说:那地方我没去过;
他说:去过的,你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这个声音总会和我说故事,而我年纪太小,很多事记不住,但我知道一件事,不止是保安山的人移进了迟家村,还有别人的爷爷带着别人的爸爸从别的地方来的。
一个地方的分一块小地方,一个小地方就用小队做单位,十个小队加一个小队的原宿民组成一个异乡村。异乡村的大队长就是原宿民的队长迟安邦,还是迟家村的时候就有解放军在驻扎扶贫改建,等移居的人民一过来了就可以直接生产的,解放军在那里驻扎了四年,闲时他们带着一个小家伙玩,那孩子就是迟移民,迟安邦给孩子上户时工作人员问:叫什么名字呀?
迟安邦看着摇头晃脑的儿子说:叫迟大毛;
上户口的工作人员就不乐意了:这是人名吗?
迟安邦嗓子大:贱名好养活,呵呵呵;
工作人员说:叫迟移民吧,过几天就迎接移民过来的人,队长的儿子取这名字气派;
回去的路上大队在种甘蔗,隔着老远有人叫着:大毛,你一脚把那面土坯墙踢倒了叔叔给你吃甘蔗;
迟移民就在原地站着,然后右脚的脚尖在原地转了几下活动筋骨,接着小跑几步起跳一脚飞出,土胚墙应声而倒,叫好声此起彼伏,踢出这一脚的迟移民七岁,即便没有参加过比赛但是只要是打架不论赤手空拳还是刀枪剑戟迟移民就没输过,唯一打不赢的就只有一个叫顾二妹的(后来上户的时候就改了顾水伊,说是五行缺水)。
本来人生出来就只是一个人,后来一个人呆的无聊就想找别人玩,这一次似乎玩的比较大,命运来了一次大集合,所有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迟历霆没有理会外面吵杂的声音,一个人牵条狗就出去了,七岁的孩子有着不符合年纪的冷静,那晚迟历霆带着狗睡在屋外的草垛子里,天气很冷,可迟历霆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小黄,你想大黄吗?
狗通灵性呼呼两声。
“我也想大黄,现在我还记得大黄等过几年我是不是连大黄也会忘记,就像我会突然忘记妈妈一样的,小黄你多吃点长大些就和大黄一摸一模样那我就不会忘记大黄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