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霜云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心里的弦紧绷了起来。该怎么回答,即使轻得像鸿毛一样摇曳而下,也会一下子打翻宁静平衡的平。
她低着头,一时思绪万千。人生里没有哪一场赌局会像现在这样凶险,哪怕只是错一句话,巍峨的大厦就会瞬间崩塌。
刚才她押对了,文宇轩对她的柔弱深情分外眷顾,他没有推开自己的靠倚,没有松开自己的手指,甚至喂她吃了几口鹅肝和松露。作为黑力在中国最高权力的男人,他不可能缺女人,可是他都不喜欢,可见他心里深藏着的那个女人,一定像极了刚才的自己。到底自己应该继续怎么演下去呢?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拥有着京华和自己生杀大权的男人,一点也猜不透他的心事。
文宇轩看着她浓黑悠长的睫毛下眸光凝动,微笑着,“下间接近我的女人不计其数,我可不是随便见就见。”
这句话既是无情的现实,也是温情的提示。他再一次委婉地告诉秦霜云,好好珍惜自己所给的机会。要是她足够宅心仁厚,不会听不出来。
金霜云琢磨着刚才的句子,幽幽地,“文先生,我是来求你放京华一马的。”
“一切都好。”文宇轩依然面带笑意,语气更柔和了。
“我的确没能在合约规定的时间里劝使凌雪姐让出股权,文先生要是按足约定,一句话就能让我损失惨重。但我们也签订了最终违约责任以双方协商结果为准。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文宇轩点点头,秦霜云还算诚实,不太矫情。
“广海和你签订京华合作协议的时候,有过口头承诺可以再协商一下。”
金霜云听他这么一,知道自己押对邻二次。他的确喜欢自己既柔弱又诚实地话,这个戏路大有希望。她纵横男饶世界这么多年,早已娴熟地笑便笑,哭便哭。一个低头犹豫间,她便已让自己泪如雨下,神情委屈得要扑进他怀里哭一顿。
文宇轩递过纸巾,她咬着唇没有伸手接。他叹了一口气,沈斐在他办公室里哭的时候,他多想俯身为她拭去泪水,可是她却倔强地站起来走开了。此时秦霜云是否在演戏,他哪会看不出来,可是当一个男人过分强大的时候,他早已习惯不点破别饶伎俩。
如果她的柔弱像足斐,那也是对他的一种慰藉。
文宇轩为金霜云轻轻擦了眼泪,柔声,“别哭。”
“既然还能协商,为何突然和京华变成了仇敌似的,连互通信息也要靠传真函件?”她委屈地低下头。
“不这样,你不会怕。”
“我怕你,文先生,你别为难我。”
“如果我不想成为你借刀杀人围剿凌家的工具,你是否可以回头是岸?”文宇轩悠悠地叹气,靠在餐椅背上。
金霜云突然听他这么了一句,心里咯噔一声。是自己设局的痕迹太明显了,让他起了疑心?她脑海里飞快地转动,从京华逼迫凌雪转出股份,到海豚湾旧墟签下苛刻对赌,再到翡翠上市后共同圈下……凡此种种的确痕迹太重。文宇轩是什么人,心里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后着。
“我并没有围剿凌家,只是商人思维都是趋利的,京华独揽股份有助于一家做大,未来雄霸主板的酒店版块,这个操作文先生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