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淮安城又下起了大雨。
几个穿着军装的人摸着黑翻进了方绾清住的院子,利落地将人拍晕,带走。
方绾清再醒来时,已经是在驶往北平的火车上,被堵上嘴,五花大绑地塞在包厢里。
她奋力挣扎,却并没有什么用。
外头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
包厢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个身穿军装,板着脸的俊俏男人。
那男人似乎知道方绾清在担心什么,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放心,你弟弟方知景就在隔壁,我们没有伤害他,也同样不会伤害你。”
说完就关上门走了。
过了一会儿,方绾清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谈话,火车似乎到站了。
包厢的门再次被打,进来两个人,用黑布蒙上了方绾清的眼睛,带她下了火车,上了一辆小汽车。
接着,方知景也被带上了车。
车子发动,到停车,方绾清都一直在琢磨,她是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些当兵的人?他们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直到见到一个人,才豁然开朗。
小别墅二楼的办公室里,贺易堂仰躺在椅子上,报纸高举,玩味地戏谑报纸上的一派胡言。
杨副官敲了敲门,中气十足喊了声:
“报告!”
贺易堂听到他的声音,放下了报纸,道:
“进来。”
杨副官,推开门,把方绾清和方知景带到屋里,然后替他们取下蒙眼的黑布,松绑,扯掉嘴里的布条,这才端正地站到一旁。
方绾清揉了揉脖子,把方知景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穿着笔挺军装的贺易堂。
贺易堂拿起一本书翻看了两页,不紧不慢地说道:
“杨副官,我是让你带人把方姑娘请过来,你这样未免太粗鲁了,下次注意。”
杨副官立正敬礼,一本正经地回道:
“收到,下次一定注意!”
贺易堂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去,给方姑娘和她弟弟,挪两张椅子,再泡些好茶。”
杨副官领了吩咐,就出去了,到门口的时候,还带上了门儿。
方绾清觉着这些人一看就不简单,一时找不到应对的办法,只能静观其变。
贺易堂合上书,好看的眼睛盯着方绾清,薄唇轻启:
“淮安城赫赫有名的算命女先生。”
带着丝丝玩味,续道:
“听说你只算有缘人?”
方绾清依旧摆着一张冰冷的脸,眼神中看不到变化,但她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些人为什么绑她。
贺易堂拿起一支钢笔,有意无意地敲着桌子,俊脸上勾起一抹笑,道:
“姑娘不远万里来见我,定是你我缘分不浅,来,给我算算。”
说完抬起头,眼睛正对上方绾清的视线。
方绾清别过头去,从怀里掏出张帕子,替方知景擦了擦出了汗的小手,冷声道:
“不算!”
贺易堂听她这么说也不恼,起身到了窗前,侧着身子倚着窗,瞧着外面的景致,漫不经心地说道:
“姑娘没来过北平吧,不如在这住两年,好好感受感受风土人情。”
方绾清愣了一下,这是在威胁她?不按他的意思来就不让走了?
方知景扯了扯方绾清的衣裳,委屈巴巴地含了两汪眼泪,小声说道:
“姐姐,我想回家。”